“你说的对,从色彩方面来说,古今确实没有可比性。但用现代的眼光诠释古代的文化是不是可行,抛天学术方面的原因,主要还是看是不是符合开发商的要求。所以,我建议你先画几幅对比鲜明的小样,请教授看一看。不过,”大哥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赞赏的笑意,“你那树梅花画得是真绝,那样绝丽的红色和令人惊艳的画功,见所未见。”
魏清风拿着筷子的手明显的停顿,我和大哥相视而笑。
看来,他听进去了。
他不是天生的盲人,蓝天白云、沧海绿树和沃野鲜花,这些他从小司空见惯的东西,可能正在他的记忆中消减。没有重见光明的希望,他也许会放弃回忆。可一旦有了希望,他便会对那些艳丽的色彩生出无限的渴望。
这种渴望,就是他全力配合治疗的源动力。
那样的话,想要治好眼睛的想法,便会强烈到不顾一切。
本来我还想再说一下回来的时候操场上那些青春洋溢的身影在球场上奔跑的画面,可大哥阻止了,他用唇语告诉我过犹不及。
收碗的时候,大哥不经意的说,“清风,一周左右专家就到,我给你预约了。”
魏清风想都没想的答应了。
六天以后的那个清晨,李木兴奋的给我打来电话,他说专家一会落地,已经答应了给魏清风看诊,要我们准备好资料,最迟明天上午就可以见我们。
听闻这个消息,我特别高兴。
魏清风恢复健康,我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这不是主要原因,重要的是他可以和从前一样看得见这美丽的世界,也可以像从前一样靠自己的双腿想去哪就去哪里。
而大哥,也不必因为弟弟的伤残闷闷不乐、满心愧疚。
我们兴奋的把魏清风所有的检查报告、各种片子都收集在一起,检查了一次又一次,生怕有一点点的遗漏。
大哥把魏清风抱进浴室,不顾他的反对,硬是给他从上到下搓洗一遍,再换上新买的睡衣睡裤。
一整天,我们都特别开心,魏清风的唇角也偷偷在背着我们时悄悄弯起若干次。
第二天早上,李木开车来接我们。
专家叫乔治,是位三十多岁的混血男子,身材高大,皮肤白到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把带来的东西交给乔治后,我们三个坐在椅子上像等待审判结果的罪犯似的眼巴巴的等着结果。
乔治把厚厚的一沓纸拿出来,一张一张仔细的看过,又抽出片子对着阳光一帧一帧的看,然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抬起眼睛看向我们。
也许是我们过于紧张的样子很奇怪,乔治居然笑了,还笑得很开心。红艳的唇仿佛盛开的梅花,不,比梅花还要美艳。
大哥和魏清风也是难得的美男,只是风格各不相同。
魏清风是清逸,大哥是带着妖气,而乔治,是美艳,像怒放的花。
“乔治,情况怎么样,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李木开口问道。
“情况不是太复杂,如果由我主刀,成功率可达九成。”
我欢呼一声就要蹦起来,大哥拉住我按在身边,客气的开口,“我想请教一下乔治先生,那百分之十,有可能出现在哪里。”
乔治意外的看了我们一眼,启唇说道,“从技术上来讲,我有自信。之所以没有把话说满,是因为很多事情,除了天意,还存在人为。”
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一次。
“治不治?”乔治不无傲慢的扬起下颌,“想治的话马上住院,该查的查,该准备的准备,后天上午我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