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止的车,算不上高档,照他的家世来讲,几百上千万的并不是开不起,但研究所这种公职场所,总是要以低调为主。
更何况他这个人,并不像陆骁那样的纨绔子弟,内里没半桶水,就必须以金玉织衣裳来抬高身价。
这人啊,到了一定的水准,就越不把身外之物当回事。
姜穗靠在副驾驶上,脑仁发疼,她是发烧了,但并不是个意外。
昨晚天冷,只是个前提条件,她去找裴止的时候,回家泡了个冷水澡,然后穿着漏风的短裙靠在了研究所的门口。
卖惨卖惨,也必须有惨可卖。
她病是真的,此时看起来楚楚可怜也是真的,至于原因是自找的又怎样,没人追究,讨人心软就行。
姜穗咳了几声,头歪着看窗外,小脸通红。
她声音也哑,低低的问:“你昨晚去哪了?”
这句质问,听起来很强硬,但从姜穗的嘴里说出来,只剩下几丝幽怨和赌气,有点儿小姑娘讨不到糖的意思。
裴止手掌控着方向盘,似乎不大愿意聊这个话题,敷衍道:“有事。”
姜穗眼底挤了点泪,“什么事比睡我还重要?说到底,你就是玩腻了,你想找别人了是不是?谁啊?你未婚妻吗?”
无理取闹这词,听起来烦,但有时候倒是调情的必需品。
男人喜欢谁闹呢,喜欢漂亮的年轻的,拿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来闹着玩的,最后闹着闹着,闹床上去。
姜穗就是这样。
但她这一回,问的是真心话。
裴止虽然不是第一次把她丢一边,但每次的理由,都是研究所有事,姜穗有自知之明,不会拿这个闹。
但因为女人把她晾一旁,这是头一回。
她没太多危机感,毕竟又不是裴止女朋友,犯不着生气,只是心里像是漏了一个缝,往里不停吹气吹气,最后涨得酸酸涩涩的。
关凌跟她讲过,当一个合格的小三,对金主的私生活,应该是不管不问。
钱捞到即可,换几套房几辆车,年老色衰了还能养个小鲜肉玩玩,管他金主私生活多烂,不得病就算恩赐。
她懂这个道理,但就是做不到。
譬如此时此刻,裴止不理会这个问题,她就生气了,嚷嚷着要下车,要找陆骁玩,把昨晚没玩的项目都玩一遍。
裴止抿唇不语,神情冷淡,任她一个人闹。
姜穗看这招不管用,嘟着嘴扭在一旁,不高兴的说,“我身上好疼。”
“哪里疼?”
裴止难得理她了。
姜穗见有戏,她佯装头晕,叫裴止把车靠在路边,然后扯过他的手,往自己身上蹭来蹭去,“头疼,脸疼,脖子疼,哎呀,锁骨也好疼,这儿这儿,裴医生你揉一下,检查检查我这有没有硬块?”
裴止那双手,被她牵着到处乱动,还还时不时被她那软绵绵的腔调调戏。
姜穗觉得,自己昨晚不换衣服的决定是对的,省时省力嘛。
她身上烧的滚烫,脑子倒是还记得该怎么钓裴止,闭着眼装迷糊,嘴巴还咿咿呀呀的叫唤着,说好晕好热,要脱衣服。
车窗做了防窥处理,可姜穗却能看清路过的人,她边解扣子边不好意思低头,装纯情装的信手拈来。
裴止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衣服被她两三下脱干净了,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似乎不干点什么都说不过去。
姜穗用小手勾了勾他,意思非常明显。
裴止倒格外克制,他很平静的说,“在安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