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弟弟太嫩,选了个武打动作片,声音激烈又亢奋。
就算有点什么暧昧的气氛,也被巨大的音响声推翻,只剩下尴尬的局面。
姜穗坐在最后一排,两人之间隔了个爆米花,连拉拉小手都有些困难,更别提其他的深入交流。
她叹息片刻。
小年轻就是太保守了,总以为自己装乖,就能打动人心。
殊不知,她们私底下玩得开放,弟弟们这些纯洁的心思,反而有点扫兴,白瞎她今晚刻意穿的黑丝了。
姜穗有一下没一下的抬起眼皮,扫两眼剧情,然后百无聊赖地嚼着爆米花,用余光瞥了几眼弟弟。
他太正直,全程连头都没偏移航线。
原先,姜穗看他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还以为弟弟开窍了,知道干些正经事了,结果呢,还是榆木脑袋一个。
真的朽木不可雕也。
怪不得关凌嫌弃年轻小孩太干净,玩弄起来有负罪感,她们这些道行深的,不太愿意从头调-教小男孩。
沉没成本太高,调-教好了,到时候嫌弃她们人老珠黄,一脚揣了怎么办?
岂不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成年人不爱做亏本生意,所以大家都只爱乘凉,不爱栽树。
可惜,姜穗现在才缓过劲来,她无聊地抚摸着丝袜上的细钻,那尖锐的触感,让她想起了裴止常用的那支钢笔——
做工精美,别致,应当价格不菲。
裴止常常使用它,在案宗上留下字迹,那会儿,姜穗就偷偷躲在书房门缝里偷窥,她抠着门把手,掌心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她很喜欢一丝不苟的裴医生。
所以每每趁裴止离开的时候,她就会坐在座椅上,重新捏起那支钢笔,似乎上面还残留着裴止的体温。
想到这里,姜穗扯掉了一粒水钻。
她揉搓在指间,不经意看了眼弟弟的表情,好平静,一点反应都没,真的很无趣。
之前网上都说,男大学生荷尔蒙最旺盛,好不容易能解脱束缚,难免肝火过旺,非常容易冲动,特别是针对美女。
但现在,他却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八成是对她不感兴趣。
姜穗继续吃爆米花,她故意掌握节奏,终于“不小心”的碰了下弟弟的手指,电闪雷鸣间,应该发生点什么。
结果呢,弟弟一脸抱歉,直接将爆米花塞进了她怀里。
姜穗抱着零食袋,更觉得兴致缺缺,她暗示的已经这么浅显了,稍微上道点的,都应该明白她什么意思。
再装傻充愣,那就是木头一个,好没劲。
姜穗失去了耐心,她翻出手机,打算找关凌通个气,让她打个电话过来,佯装有事,好趁机溜走。
结果,正在她编辑消息的时候,侧边突然出现了一只手,停在了她腿上,然后不轻不重的,轻扯掉了一粒水钻——
姜穗差点惊叫出声,她下意识想拍开,却突然怔住了。
这双手,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什么地步呢,连上面每一根青筋的走向,她都能一一临摹出来,特别是虎口处,有一个很硬的茧,是常年使用手术刀留下的。
这人尾指上戴着一枚戒指,素圈,没有装饰物,闪着性-冷淡的银色,跟裴止这个人一样,难以捉摸。
姜穗腿不敢动弹,更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
她只好紧抱着爆米花,挡住了裴止的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弟弟毫无察觉地伸出手,接着拿走了几粒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