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纵然已是残秋,依然萧瑟如刀!
尤其是这京城的深秋,天地仿佛被漫天红叶渲染,浓郁如泼墨,浪漫而又充满着一种无法吟出的沉重诗意。
萧辰坐在车中,一路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不但无法对眼前这诗情画意身临其境,眉头反是紧蹙如钩。
他知道,此时的京城,虽然表面上看去风平浪静,但在这份平静之下,却是早已暗潮汹涌。
而他此次进京,务必要彻底打翻这种平静,卷起一番轩然大波来!
“少主,范帅有不少旧部在京城,仅凭你我二人,怕是难以对抗任家,我看,不如……”
赤虎双手紧握着方向盘,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萧辰双眉紧锁,知道他是在思考对付任家的策略,有些不安地出声提醒道。
范轻舟是上将军神,在华夏军界拥有极高威信。
不提其他省郡,即使是在威严的天子脚下,也有不少范家军的弟子旧部,分散在,军、政,乃至各大家族势力中掌握要职。
赤虎此言,并非轻视萧辰,而是他知道任家在京城的势力。
京城各大家族不计其数,唯有十家脱颖而出,任家能够名列这十大家族之中,足见其底蕴之深,绝非寻常宗族而比。
少主虽说贵为枭龙战神,声名也仅传于军界,凭他一人之力,想要撼动任家这个庞然大物,实在绝非易事!
“不用!”
萧辰冷冷一笑,傲然道:“纵然他任家强大又如何,就算是天王老子,敢惹我,我也要将他拉下马来!”
说罢,萧辰脸色一沉,径直对赤虎吩咐道:“去任家!”
呃!
赤虎听罢,激动之下,一口老血差点没当场喷了出来。
他很了解自己这位少主桀骜不驯的个性,也知道少主雷厉风行的作风,但就这样凭着一腔热血冲向任家,岂不是找死?
“少主……”
赤虎喉头翕动了一下,本来想好的一堆劝说之词,却在与萧辰的凌厉眼神对撞之后,全都说不出口。
最后,他只得无比艰难地说了一句:“少主,我们这样,实在是太冒险了!”
虽说赤虎也想就这样冲进任家杀个痛快。
但问题是,就算他这种有勇无谋的蛮夫,都知道这样做凶多吉少,几与送死无异。
少主如此精明之人,为何就看不穿?
难道,他真的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了急于报仇,而不惜使用这种以卵击石的办法?
“不,赤虎,你错了!“
让赤虎没想到的是,听罢自己之言,萧辰不但不以为然,反而淡然一笑,以极为肯定地语气说道:
“任君行、尚天泓都非寻常人物,你以为我们使的这个金蝉脱壳之计,能够隐瞒得了他们多久?怕是现在任家早已收到我入京的消息。
与其让他们把你我往他们布好的大网里赶,不如抢先破局,直接一点,直捣他们的老窝,这反倒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这个……”
听罢萧辰之言,赤虎似懂非懂。
但他向来敬重萧辰,以萧辰马首是瞻,闻言之下,当即握拳高呼道:“好,少主,既然你决定了,属下就陪你一同去闯闯任家这龙潭虎穴!”
“等等!”
就在赤虎准备驱车向任家的方向驶去之时,萧辰突然想到什么,沉声说道:
“我们这是第一次去任家,礼尚往来,我需送他们一件礼物才行!”
“送礼?”
赤虎一听,一口老血都差点没控制住喷了出来:“少主,我们是去上门找麻烦的,送礼……这不合适吧?”
“不,很合适!”
萧辰脸色沉冷,目光远眺着任家的方向,语气肯定而坚决:“也很必要!”
……
此时此刻,任家。
任君行刚接完一个电话,高坐于厅堂之上,神情肃穆,心情纠结。
电话是尚天泓打过来的。
尚天泓将萧辰脱身入京的消息,向任君行做了汇报。
得知自己这个多年未见的儿子终于要回来了,纵然是任君行这样的绝世豪杰,也不禁感到一阵心潮澎湃。
昔年,他年少轻狂,以为可以挣脱家族的桎梏,与左伶梅自由恋爱。
却是不知,似他这样的世家大族子弟,莫要说前程是家族为其设定好的,即使是爱情、婚姻,都必须要接受家族的安排。
年轻时,任君行原以为自己能够抗争,但很快他便错了。
父亲向他下了最后通碟,如果他不能及时迷途知返,放弃这段本就不该有的婚姻,他就没有资格参加家族未来继承人的竞争。
甚至,更有可能被逐出家族!
任君行胸怀抱负,不甘心放弃自己的梦想和追求。
为此,他只能选择向现实低头,放弃了萧辰母子,在家族的安排下,与当时的京城豪族柳家小姐柳如烟成婚。
这么多年来,任君行一直在为自己年轻时所犯下的错误追悔不已,觉得自己亏欠了萧辰母子太多。
他时刻想要补偿萧辰母子。
可是,萧辰母亲左伶梅红颜薄命,早年去世,任君行便将这份愧疚全都转移到了萧辰身上。
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时,正当任君行考虑着要将这么多年对萧辰的关爱被偿给他时,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他的另外一个儿子,任遥,竟然害死了萧东阳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