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靖和程咬金苦口婆心的时候。
张亮提点好大理寺的人马,奔着东市而来。
他骑马在前,着甲胄、佩长刀。
虽说…昨晚的事,已经证实了甲胄一点用处都没,在许墨面前和一张纸没有任何区别,但…总比血肉之躯要好。
就当是一点心理安慰好了。
大理寺那边,没给张亮任何阻碍。
不过可惜了,他向大理寺卿申请缉捕许墨的要求没能被准许通过,他是真的很想趁这个机会,把许墨也一同抓起来。
但朝廷不给他这个机会。
一路奔着东市而来。
等快到超市门口时,乌泱泱一圈又一圈的人群,这种热热闹闹的景象,让张亮心里咯噔一下。
超市生意是好。
可毕竟是做买卖的,买好就走了,就算排队也应当是长龙,这里里外外围起来,是看热闹的标配。
看…热闹?
这让他有了一种不祥的念头。
大理寺士卒上前,敲锣打鼓,喧嚷着人群就避让开来,张亮当仁不让,纵马闯进去,好几人退让不及,被掀翻在地。
还没等完全进去,张亮就看到了,自己的义子,被捆绑在木桩上,有气无力地一遍遍重复念诵着同样的那一句话。
即便张亮来了。
公孙节眼眸里有几分神色波动,但…他不敢停下来,还在一直、一直地念诵着。
张亮一愣,旋即咬牙切齿起来,瞪眼扫视了一圈人群,双手握紧缰绳,攥得指节发白,再往超市方向一看。
许墨、魏征、房玄龄、程咬金、李靖……
这几个人排排在超市门前坐好,手里拿着辣条、果汁等物,好一幅悠闲自在的作派。
迟了!
一切都迟了!
自己现在带大理寺过来有什么用?看自己义子这模样,这句话不知说了多久,看这一圈圈的人,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听到。
自己还能怎么办?
难不成把这里所有人的耳朵都给割下来,把所有听过这件事的人的舌头给割下来,让数万人都把这件事死死藏在心里?
他哪有这种本事。
大理寺的人也愣愣看着这一幕,年轻的寺丞不知所措,想了想,一言不发,站在了张亮身后。
他这个动作,不是代表他支持张亮,只是职责所在,朝廷要他来、大理寺要他听从张亮的安排。
嗯…自己只是个工具人,张亮说什么,自己就去办,张亮不说话,自己什么都不说、什么也都不做,大不了等这件事结束后,再向许万年赔礼道歉。
只要不站出来就好。
人群本来是看热闹的,以为官差过来,是过来接手这个犯人的,可现在…他们觉得现实可能与自己的想象,有那么一丝差距。
他们安静下来。
原本喧嚷的街道,刹那就陷入一种诡谲的寂静,只剩下公孙节有气无力的呼喊,还有远方时有时无的叫卖声。
张亮下了马,咔嚓几声,甲胄清脆的摩擦声。
他朝着许墨走去,尽可能地站直了身子:“许万年…真是好惬意。”wap.biqμgètν.net
许墨漫不经心点头,拿起一瓶没开封的果汁:“喝一杯么?”
张亮咬牙,咬肌都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我来此,可不是同许万年你攀交情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挂起的公孙节,吐了口气,摆了摆手:“且先去把人解下来。”
士卒们开始走过去。
可还没走两步,许墨就懒洋洋地开口:“我看哪个敢。”
士卒们下意识回头,准备看张亮的脸色,可…不由自主,就被张亮身后的许墨吸引住目光。
这位…万年县侯掏出别在腰间的棍子,轻轻砸在地上,噗嗤一声,木棍就贯穿泥土道路,没进入一半。
士卒们打了个哆嗦。
想起在来之前,大理寺丞同自己这群人说的话——过去之后,勿需太拼命,能不对那位许万年动手是最好不过的,那位许万年身手不凡、昨晚以一敌多,就凭一对短棍,打死了二十多人。
他们果断停下脚步。
张亮眯起眼,皱起眉头:“许县侯!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什么意思。”许墨轻笑了一声,挥了挥手,满不在乎。
张亮声音严厉:“犯罪违律之徒,当交付大理寺刑罚…你何德何能,竟敢用私刑,今日就要连同你一起拿下,责问你用私刑之罪。”
许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啐了一口:“这彩票监督之事,完全由我来负责,做了错、昧了良心,那自然要公之于众。”
“既然公之于众,又算得什么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