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帽戴上。
可是长孙无忌早就不是那种,被随便带几完,就被长孙无忌挥手打断:“莫要再说了,杜兄啊,并非是我不想。”
“只是我很清楚,这件事,我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他这句话是没作假的,他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有些话他们心知肚明。
陛下能管得住许万年吗?
管不住的。
陛下要真的能管得住许万年,那何至于许万年屡次三番砸了人家的赌坊,砸了人家的家门。
只不过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不能拂了陛下的面子,哪怕是一些明显看起来不好的事情,他们也得尽量去找一些好的说辞,去把这件事情给遮掩过去。
如果真的不开眼,把实话给说了出来的话,反正受罪的不可能是许万年,而这口气是一定会发出来的,那么会发泄到哪些人的身上呢?
只能是不开眼,把这话给说出来的人。
有时候说实话也不是一件好事。
事实摆在这,就连陛下都管不住许万年那个人,那么他区区一个司空就有这个资格吗?
论其权力,他是比程咬金好一点,但和魏征、房玄龄两个人加在一起,那就远远不如了。
论年龄地位,他也和程咬金、房玄龄之流差不多——毕竟在许墨眼里,可不会因官职、爵位什么的加分。
最多只会因为年纪,而略有一些尊重。
他靠什么去管许万年?
靠自己这一腔热血吗?
杜楚客勉强一笑,点点头,转头离开——最大的指望不上,看来,那就只能…自己得回去再慢慢想办法了。
送走了客人。
长孙无忌没离开耳房,他就端着茶碗,这么安静的坐着,一直到手里的茶水都彻底凉了下去。
他才在心里定了一个主意。
他能做到司空的位置,不仅仅是因为他沾亲带故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的确有这个本事,李世民不是那种任人唯亲的人,没本事的话他是看不上眼的。
他的眼光,要比杜楚客之类的人更长远一些。
长安变了。
短短几年时间就变得,让长孙无忌有些陌生。
前段时间他去东市走了一圈,往来的商贾行人,这熙熙攘攘的气息——最让他感到震撼、或者惊恐的,是那座钱庄。
那座仅仅只有两层,远没有自家里随便一座建筑华丽的钱庄。
他询问过了。
这座钱庄里的流水,一天甚至要超过百万元,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一个月的流水,就能比的两三年前大唐一年的税收。
他发现时代变了,猝不及防的就变了,而且来势汹涌,又异常安静。
等他回去,翻查这几个月里户部里,关于长安城的卷宗,更是让他心惊胆战。
税收的钱变多了。
百姓手里的钱也变多了。
花出去的钱也变多了。
这三种东西,在此之前,是很难像现在这样统一的。
而在此之前,税收的钱变多了,百姓手里的钱,是一定会变少的,可现在不是这样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太清楚。
可他清楚一件事——这小小一枚钱币的重量,恐怕要比自己想的还要重得多。
新钱法。
可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主意。
有这个东西,许万年就不会倒——乃至于大唐亡了,许万年都不可能亡。
“去把溋儿喊来。”长孙无忌一招手,朝着身边的仆从吩咐起来。
仆从应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