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朱栽圳及时拿银子将赵家村的百姓西迁了!
百姓们离开赵家村的第二天,裕王党人、台州知府谭纶就去了赵家村!
谭纶的目的很明显,无非是借着这件事给朝廷上奏折,参劾戚家军,参劾朱栽圳!
京里的裕王党会借着他的奏折大做文章。
好在全村人已经搬走。他拿不到什么把柄。只得悻悻离去。
巡抚衙门书房内。
朱栽圳道:“谭纶一个台州知府,跑到萧山县去做什么?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胡宗宪愤愤然:“明摆着冒充戚家军戕害百姓的事,是裕王党派人干的。这帮人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嘛?
为了给您平定东南的大业使绊子,竟然干出了此等禽兽不如的事。”
朱栽圳叹了声:“唉,汝贞兄。大明最大的敌人,从来不是倭寇。也不是北边的鞑靼。更不是西洋人。”
胡宗宪问:“那是谁?”
朱栽圳道:“最大的敌人,是朝廷里那群自诩清流的禽兽!
汝贞兄,我一直坚信一句话‘退一步得寸进尺,忍一时变本加厉’!
他们私下里给我使绊子,我要是不还以颜色,他们还当我好欺负呢!”
胡宗宪问:“王爷打算如何还以颜色?”
朱栽圳思忖片刻后说:“裕王党在浙江的最高官员是谁?”
胡宗宪答道:“自然是台州知府谭纶。朝廷里已经放出风来,明年他还会升任浙江按察使。”
朱栽圳恶狠狠的说:“给他一份好差事!你是浙江的巡抚,本来就有调用地方知府专办其他差事的权力。
我这个钦差、郡王跟你联名上奏父皇。调谭纶前往义乌,专管八保山战俘营的事。
此人既然是个酷吏,用来管那群被俘的人皮畜生,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胡宗宪笑道:“妙哉!他被夺了实权,一准会将气撒在俘虏们身上。王爷说的对,物尽其用。”
朱栽圳道:“其实这人也算有些才干。可惜他是我三哥的人。假以时日,我还是会用他的。”
朱栽圳现在给嘉靖帝上折子,一律都用密折,不用明折。
因为明折要经内阁的手。严嵩虽名义上是首辅,架不住裕王天天蹲在值房。很多折子,到了裕王手里就被拦下了。
谁让人家是储君呢。
若干日后,裕王府内。
裕王气的脸色铁青:“徐师,皇上怎么会下旨,将谭纶调到义乌,管什么战俘营?”
徐阶道:“看来皇上有意在浙江搞景川王党清一色。”
裕王转头望向了李妃。
李妃劝慰裕王:“王爷请放宽心。东南四省中,南直隶、福建、广东还在我们手中。”
裕王怒道:“谭纶是怎么办事的!戚家军兵变那么大的事,他竟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徐阶道:“蹊跷的很。谭纶去了被戚家军祸害的那个村,村子里的人全都不见了踪影!他是台州的知府,又无权查问萧山的县令。”
裕王道:“一准是朱栽圳使了什么手腕!唉,悔不该当初没对他下死手啊!
当时他被贬出京去湖广就藩。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他死!”
裕王说这话时,丝毫没把朱栽圳当成自己的亲兄弟。
嫉妒让他变得冷血。
高拱道:“王爷莫急。一年之期已快过去了半年。他在东南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我看平定倭患之事,他十有八九办不成。
再等半年,我会联络咱们京里、地方上的几百名官员,联名弹劾他狂妄误国!”
裕王道:“唉,现如今,咱们也只能指望倭寇打败朱栽圳了。”
坐在下首的张居正一直没有说话。
张居正心中暗道:天啊,这是什么样的王爷,什么样的内阁首辅,什么样的内阁阁员啊!
他们为了一己私利,竟然盼着倭寇得胜!
丝毫没把东南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
我依附于裕王,是不是错了?
嘉靖四十年,八月初一。戚家军终于完成了前后历时三个多月的编练!
杭州卫校场,正值秋雨。
朱栽圳站在阅兵台上,检阅戚家军!
刘五七拿起了一把伞,遮在朱栽圳的头顶。
朱栽圳一把将伞打落:“戚家军的弟兄也打着伞嘛?上了战场上与敌人厮杀,难道还要找人打伞遮雨?”
唐顺之感叹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爷能够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将士们定将万众一心,追随王爷誓扫倭寇!”
说完唐顺之将代表着戚家军最高权威的令旗交给了朱栽圳。
朱栽圳一挥令旗,阅兵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