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东过大的力道终于在云敏然手臂凹陷进一半的时候终止,这个不正常的凹陷让余东心中一惊,但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更加大了几分力道捏住云敏然手臂,向着自己的方向拉动……
漫天的浓稠浆汁突然迎面喷来,在这些浆汁遮盖的整片视野中,余东透过一些断续的空隙看到,云敏然的手竟然如同破掉的水袋般,被从身上扯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当红色的浆汁覆满在了呆愣的余东头上,并开始顺着他的头发滑到脸颊,再到下颚,最后连续滴落到地上三四滴以后,他才突然从恶梦中醒过来一般,边曲身呕吐,边向后退却,边疯狂的大喊。
他已经无法从这三个行为中选择一个最适合当前的,只能同时作着这些根本无法同时做出的举动,状若垂死挣扎的蜥蜴。
与余东反应截然相反的是,被那些浆汁洒到身上的生物仿佛是沐浴在牛奶中一般享受,小巧的舌头如同疏理毛发的小猫般,一点一点舔/拭着自己的身体。
虽然断去一只手,但云敏然的另一只手,依然将它抱在胸前,这样的动作让它在舔光舌头所能到达的一小块位置后,即使拼命伸出舌头也舔不到更多东西。可爱的偏动着脑袋,似乎在为眼前的情况思考解决之法。
半秒钟后,它想到了办法——以打哈欠的动作大大的张开了嘴巴,嘴巴的宽度从四分之一个脑袋大小,到三分之一个脑袋大小,到二分之一个脑袋大小,最后,嘴巴大到了几乎把整个脑袋一分为二的程度后,五六条长满锯齿的长舌从嘴里伸了出来,同时舔向了云敏然的脸上。
鼻子如同蛋糕上突起的奶油块般,被一条舌头舔去。两颗眼珠仿如水果蛋糕上的葡萄,被挂在两条舌头上带走。白皙的脸庞是覆满蛋糕的大层奶油,得到了其他舌头的照顾。
既然是蛋糕,更是不存在骨头之类的东西,云敏然的整张脸,就在几条舌头的轮番舔食下迅速消失了一半……
明明有着武器的两个流氓,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该做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吐着。
姜英的大脑已经因为无法适应这种景象,停止了一切思维活动。
坚韧的心态让司马天智最先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但他能做的,仅仅是不让自己晕倒,或者移开目光到一边去呕吐。手指在扳机上压了又压,但始终达不到触发子弹的程度,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被吓得没有了力气,还是自己不敢对着再不是云敏然的云敏然开枪。
在司马天智也即将陷入无法自控的状态中时,一阵密集得仿佛数把枪同时开火的枪声响起,云敏然的整个身体应声变坍塌在地。
“输给你了啊。”
司马天智知道,开枪的只能是秋羽,不过比起认输,现在这句话更多的是想将精力从刚才的事件上转移。但当他望向秋羽之时,却发现秋羽居然是一边颤抖着,一边闭着眼睛开的枪。这让司马天智即使在刚才都没有出现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
“你做什么,要是偏一点的话,我不就也死了吗?”司马天智发泄式的怒吼。
秋羽在把脑袋偏想了司马天智后,才重新睁开眼睛,“不会的,我的感觉相当准……先不说这个,东西还应该没有死……”
“什么?”司马天智忍着剧烈的不适,再次望向那堆云敏然所化的东西,“不可能,那样的火力下…...难道真的隐藏了力量?”
“不,确实被我打得快死了,只是没有彻底的死掉而已……”秋羽一点点的向着余东的方向移动着目光,小心的不让那堆残骸有一丝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剩下的得交给你了,不然你一辈子都会停留在恶梦中。”
余东整个人已经进入虚脱状态,瘫跪在了地上。在秋羽的话出口好几秒钟后,才迟钝的看向了秋羽,又是几秒钟后,才缓缓站了起来,如同行尸般走向了刚才救云敏然时丢在一旁的步枪。
司马天智制止下一阵胃部翻涌的感觉后,涩声道,“死没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借最后一击的借口,让余东恢复过来吗?你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去考虑这些。”
“不。”秋羽艰难的摇了下头,“我现在很不舒服,不愿意去想复杂的事情,刚才只是从电视里学来的,随便找个借口让人确保杀死那东西。”
“哦,这样让我好受多了。”
司马天智这句说的倒是实话。他并不是什么铁血战士,早就恨不得掉头跑掉。但是还有几双随时可能崩溃的眼睛盯在自己身上,所以既不能带头乱掉,更不愿意再次输给秋羽。现在,秋羽让人去确保杀死那个生物,而不是拿出来做什么研究,说明秋羽也比起情报什么的,更希望能尽快走掉。
见余东顺利对那堆东西开起了枪,司马天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连忙指着晕倒在地的姜英,对两个流氓道,“你们两个,带上她,我们走。”
所谓流氓,就是那种相互借用勇气的存在,虽然已经吓得手脚发软,但见到秋羽和司马天智还相当镇定,立刻听话的抬起姜英向后走去。
“你们做什么?方向反了。”秋羽叫住了两人,抬手指向了那条碎石之路,“我们,向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