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狗杀才,还敢在大爷面前装腔作势!”
方琦看到司空鉴就火气很大,当即祭出法相,脚下青石板瞬间被踩出蛛丝状的裂痕,只听砰得一声巨响,他已借反冲之力纵身上跃,奔若万钧雷霆。
他身后的巨灵虚影足有七八丈高,双掌高举开天巨斧,斧影翻飞,与他手中紫铜棍遥相呼应。
方琦已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杀气森然,棍势浩浩荡荡,将整个岐州渡笼罩其间。这一棍,好似将十万里崇山峻岭都搬了过来,尽数倾下!
地阶武技·倒提八荒!
狂乱的气浪吹得司空鉴鬓发飞扬,他眯了眯眼睛,不闪不避,垂落的右手渐渐握紧成拳。
“狂妄!”
方琦虎目圆睁,自己这一击不说劈山断海,起码荡平半个岐州城那是绰绰有余,可这妖人竟敢如此托大,想用肉身就抗下来?
锵!巨灵神掌中巨斧悍然落下,破风之声犹如猛虎长啸,但想象中针尖对麦芒的场面却并没有发生,空中的两人身形交错,霎时间带起漫天血雾。
一招过后,司空鉴的右手已被齐肩斩断!
“呵,还以为你有什么通天本事,没想到就是个草包。”方琦示威似得一拍紫铜棍,震去上头沾染的血迹,“下一棍,我会打爆你的脑袋!”
司空鉴低头看向空荡荡的右肩,忽然咧嘴笑道:“那真是可惜,恐怕你没机会出第二棍了。”
“还在嘴硬。”方琦再次欺身上前,这一次他可不会再打偏。
“受死!”
紫铜棍划过天际,双方距离在迅速缩短。
十丈、九丈、八丈……
司空鉴依然没有闪躲,他的目光越过方琦,径直看向汴京城方向。
按照他原定的计划,当沈墟得手之时,自己这边应该已经搞定了方琦与一众甲士,可由于宁言的出现,让双方行动上出现了时间差,相当于提前引爆了局势。
这意味着,五斗星君级别的高手即将加入战场。
先前凭借魔心劫的威名,或许能让他们忌惮一二,但幼清郡主出事之后,这帮人精也不可能坐得住了。
五丈、四丈、三丈……
紫铜棍上凝聚的气势愈发暴烈,司空鉴不由得压力大增。他本不想现在就开启道仪,毕竟之后很有可能还要鏖战五斗星君,然则时间紧迫,已容不得他再细细筹谋,只能出奇招搏上一搏。
至于道仪的成功与否,他倒是没有太过担心,无生老母早就告诉过他答案。
此行,必成。
遁光流转,双方只差一丈!
司空鉴的瞳孔中猛然爆发出莲花印记,直视着方琦的眼睛,低喝道:“因果既成,定!”
他空荡荡的残袖猛地鼓动起来,无数看不见的丝线从他肩膀处钻出,搅拧成一根锋锐长矛,直接洞穿了方琦的心口。
方琦只觉后脊一阵发寒,一晃神就彻底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你、你这是……什么邪法……”
他僵硬的张合着嘴巴,五指都使不上力气,紫铜棍脱手坠落,深深砸进地里。
司空鉴冷声道:“你真的很吵。”
方琦还想再骂两句,却蓦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下一秒就狠狠打在了喉咙,剧烈的痛楚让他当场失声。
呼,终于清净了……
司空鉴早就想这么干了,刚才他被追着喷了一路,虽然不见得会放在心上,但多少是有些不爽的。
要是此间事了方琦仍活着,他还打算再让这货去汴京城裸奔两圈,感受一下各种意义上的死亡。
眼看场中最能打的两个人都被司空鉴拿下,原本还能勉强维持的军阵几欲土崩瓦解,甚至出现了士兵溃逃的现象。
“不动如山!结阵!”
王仁用力挥舞着军旗,可在这关头愿意听从军旗调动的只有寥寥数人,看得他焦急不已。
要知道普通武者想和绝这些为时尚早,潜心耕读圣人经典,等到哪一天能做到明心见性知行合一,自然就会找到济世救民的法子。”先生说。
再后来啊,司空鉴阴差阳错下走上一条迥然不同的道路,圣人经典也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童年的困惑时不时还会在脑海中重现。
从碣石村到岐州城,这段路他走了二十八年,直到现在,他找到了答案。
先生终究还是错了,京畿道的骄兵悍将,与碣石村的山野愚夫其实没有区别。世人大抵皆是如此,堪不破人生八苦,永远在欲望中沉沦。
原来,外面的世界,不过只是一个大一点的碣石村罢了。
司空鉴举起仅存的左手,五指微微内合,缺少右手的辅佐,此时他的太极印看起来又别扭又愚蠢。
崔槐坡是武中之冠,方琦是军中之胆,将他二人擒下,道仪便成了大半,而司天监选择封闭岐州渡,无意中更是帮了他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