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交火后又是安静的僵持,只是这安静对温清月来说也不是那么的安静。
听力灵敏的她能清楚的听见杀手中弹后紧促的呼吸声。
她枪里还有两枚子弹,杀手连射几次,想来枪里没有子弹了,但或许他还有备用弹夹。
或许可以赌一赌,百分之五十的胜率总好过这冻死人的感觉。
温清月咬咬牙,静默片刻后开口道:“你中弹了,我猜……你枪里没有子弹了吧?”
杀手果然没有往她的方向射击,她似乎赌赢了,但温清月没有立刻走出去,万一杀手也在赌,赌她走出去,然后冷不丁的给她一枪。
“你的同伴已经死了,而你中了一枪,胜算只有一半……”
安静,还是安静,杀手没有理会她。
温清月有些棘手的舔舔牙根,握紧手中的枪,不再犹豫迈步走出去,同时向杀手所在的位置射击。
砰砰!
两枪过后,杀手也仓促的转移位置躲藏。
他确实没有子弹了。
赌赢了!
温清月神经紧绷着,没有半点高兴,因为她也没有,肉搏从体力上来说她胜算不大。
温清月干脆的将枪一扔,脚步不停,左手的弹簧刀快速换到右手,踩着泥泞一步步往前。
躲在树后的杀手也走了出来,枪早被他扔了,从腿上抽出瑞士军刀,黑暗之中只能看见彼此模糊的轮廓。
谁也没有说话,步伐加快,杀气扑面而来,温清月一偏头闪过杀手梗扫过来的一脚,握着弹簧刀梗扫而去,刺啦,锋利的刀刃划破他手臂的皮衣,鲜血飞溅。
杀手闷哼了一声,动作都不带停滞的,反手一刀刺来,温清月狼狈闪躲,军刀擦着她脖子刺进树干中,脖子也被拉了一道细微的伤口,刺痛让她头皮炸开。
这一刀如果没有躲开,刺得就不是树干,而是她的咽喉。
“刘南琛真舍得下血本,请这么专业的杀手……”
电光火石之间,她趁杀手抽出刀的瞬间转身,一脚蹬在旁边的树干上,借力而起。
呼——
杀手只觉得一道劲风呼啸而来,温清月几乎凌空而起,抓住旁边碗口粗的树干,像武侠片里的高手一样,凌空一脚横扫而来。
这不过一呼一吸之间的事,他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大脑就猛地受到重击,耳膜震荡,两眼发黑,嗡地一声,跟着晕眩起来。
温清月落地箭步而上,被她松开的树晃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树叶凝聚的雨水唰唰直下,杀手晃晃头,来不及彻底清醒就本能的抬手格挡,然,他忘了他此刻所处的位置是斜坡边缘,下一秒就重心不稳,被一脚踹下去,不受控制的往下翻滚。
呼……,温清月脱力的坐在地上,急促的喘息着,耳边是杀手滚动的声音。
喘息了十几秒后她撑着地迅速爬起来,转身去扒那个已经死了的英国男人的衣服,裤子,鞋子。
温清月动作迅速的穿上男人的衣服裤子,即便都是湿的,也好过她那一身破了的礼裙,男人的鞋子大了很多,但好过于没有,她甚至连男人的袜子都没有放过,只给对方留了条底裤和自己破烂脏污的礼裙。
“对不起了,谁让你要杀我。”温清月对着尸体毫无歉意的道了歉,捡起瑞士军刀,翻过山顶下山,往江阳县赶去。
那杀手体力强悍,被她借地势踹下山,但他没死,肯定会追上来,她不能停,必须在天亮前进县城。
温清月不知道,在她离开后的半个小时,傅瀚就赶到了山顶。
傅瀚看着那被拔光了,只剩一条底裤的尸体,和尸体旁边的礼裙,眼神更亮了。
果然,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傅瀚没有片刻停留,跟着脚印往下走,同时给阿诚发消息。
“让所有人今晚留意江阳县的每一处动静,接应夫人。”
灰青的夜空,苍茫的森林,你追我赶仍在上演,危险无边蔓延。
这一夜,不只温清月无眠,牵扯进来的所有人都没敢睡下。
主导这场绑架的刘南琛尚且还不知道警方已经参与进去,更不知道他已经进入了温清月为他布下的局,即便他没有现场,也无处可逃。
黑夜在奔跑穿梭中拉上了帷幕,天际一抹灰白冲散了最后一点灰青,万赖寂静的街头响起了环卫工人唰唰地扫帚声。
呜——
警笛声响彻城市早高峰的街道,引起了路人的注视。
警车停在刘家别墅门前,鸣笛声虽然停了,围观的人却不少,还引来了路上找新闻的实习记者。
刘南琛被两个警察拷着手,戴着口罩墨镜出来,被押上了车带回市公安局的画面也被直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