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霜呆滞的眸子动了动,回头看着阿诚,眼神破碎地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可眼泪却像决堤了,怎么擦都擦不完。
阿诚叹了口气,颇为感慨的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莫寒霜捏着湿润的纸,沉默了两秒,苦笑,“是啊,何必,何苦……”
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谁都不知道,她喜欢傅瀚喜欢了十多年,儿时仰慕,渐渐长大,情窦初开后,他就住进了她心里,可她也清楚的知道,他是天之骄子,是耀眼的太阳,她配不上。
她只是个无父无母,和爷爷相依为命,靠他家照顾的孤女,和他的身份有天大的鸿沟,若不是她父亲是和傅瀚爸妈一起出事,她这一生都不可能有机会和傅瀚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她有时候既庆幸能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那怕她只是管家的孙女,有时候又厌恶这个身份,如果她和爷爷没有住进他家,会不会一切都不同。
考上大学后,她住进大学也是想减轻心里的自卑,后来靠自己进傅氏,一点点往他身边靠近,她已经在外面租房住,工作一年后,买了套不大的房,已经付了首付。
她觉得一切都在好转,她和傅瀚的距离终于没有那么遥远了,却没想到他结婚了,和一个乡下长大,刚认回来的女孩结婚了。
那个在乡下长大的女孩,仅仅只是因为她是温氏的千金,就能嫁给他。
直到那一刻,她终于清晰地认知到,她这辈子无论多努力都不可能靠近他,出生决定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被打回了泥潭,痛苦着,越陷越深,却偶然发现,温清月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她发现后,愤怒了,她不能靠近,得不到的人,却被别人这么不珍惜。
所以,她决定让傅瀚认清温清月的面目,并且摆脱苏晚语。
她一直认为自己做的对,直到刚才,傅瀚冷漠的表示那是他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十多年的痴心妄想,一朝梦醒。
一切不过是她的痴妄,打着因为爱他,为他好的旗子,做着伤害别人,满足自己得不到的私心。
……
傅瀚开车到家门口,便发现院子里灯火通明,有音乐声响起。
他有些错愕,在门口停下车,降下车窗望进去,一眼便看到温清月,她穿着一身法式刺绣碎花蝴蝶连衣裙,一头长发扎成俏皮的丸子头,侧身站着,正是青春靓丽的年纪,美得耀眼。
傅瀚打开车门下来,再望去,她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陆域悄悄站到了温清月身后,扯了下她背后的蝴蝶结,温清月回头看他,笑骂了声什么。
他们站在一起说笑的画面让傅瀚觉得有些刺眼。
他眸色凝重了几分,长腿一迈,快步走进去,“月月。”
温清月听见声音,回头看向她,陆域等人也跟着望向他,温清月笑容微微收敛了些,“回来了,人呢?”
后半句是在问他,苏晚语人呢。
傅瀚走到她身旁,手自然地搂上她的腰身,将她往身边带近几分,和陆域拉开了些距离。
这个动作看似自然,但陆域感觉到了他在宣示主权,不动声色,笑着道:“傅总,好久不见。”
傅瀚微微颔首,“你们玩,我和夫人说点事。”
他揽着温清月往屋里走,温清月也配合着,没有立刻问。
从看见傅瀚的第一眼,她就发现,他有事,心情不太好。
进屋后,音乐声小了些,屋里也没人,聚会在外面,温清月转身看他,开口问:“你怎么唔……”
她万万没想到傅瀚会突然捧着她的脸吻她,话都被堵在口中,她挣扎了下,便放弃了。
门还开着,挣扎幅度太大,容易引得外面的人看过来。
过了片刻,傅瀚松开她,两人都有些呼吸急促,温清月退后一步,退出他的怀抱,皱眉道:“你怎么了?”
他的反应不太正常。
傅瀚望着她潋滟的唇,心里翻涌的情绪慢慢抚慰了下去,说:“你下午和陆域在一起?”
温清月没否认,“嗯,程医生是他朋友,刚回国,他叫我出去一起吃了个饭。”
“苏晚语呢?程医生特意过来就是为了等她,你不会没联系她过来吧?”她眉心微凝,语气严肃了起来。
傅瀚却没有回答她关心的问题,问:“你看见我发的消息了吗?”
温清月怔了几秒,眼神闪烁,不和他对视,“后面看见了,帮苏晚语治病比较重要,吃饭可以下一次,而且我当时也在吃,因为在聊就忘了回你。”
察觉到她视线的逃避,傅瀚眼眸微沉,心里的情绪再度翻涌,怒火翻腾着,想质问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质问。
“你是不是没吃晚饭?外面有吃的,我给去给你拿点。”温清月说着就要越过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