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有为使则重,为官则轻的说法,巡按使虽只是七品官,但职权颇重,负责考核吏治,审理大案,知府以下均奉其命。
江寒微微一惊,他联想起钟离大儒的另一层身份,就明白这贪污国库银两的大案只怕便是钟离大儒亲自彻查的。
这件事又引发了另一个后果,那就是巡按使出巡江南十四州。
这件事本来与江寒没有什么关系,但他深知自己害死殷停梨势必与殷家成为死敌,而殷家长房的嫡子又是太子的人……
这些日子江寒一直在等殷家的报复,此时听到这件事,有些敏感的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袁斌笑道:“郑王乃当今陛下的兄弟,唐仪为其嫡子,为人精明能干,于是当今陛下便让其奉使巡按大臣,到时可有的是热闹瞧的。”
“袁兄怎么对朝堂之事如此了解?”
“袁家也有人在京都,何况这些消息并非秘密,我只是比江兄先知道几日而已。”
“那你可知逆种余傲?”
“嗯?未有耳闻。”
江寒心中一动,逆种余傲袭杀太子的消息是保密的,至少会保密一段时间,那许家的许月眠又从何得知?此人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闲聊片刻后,江寒也是非常婉转的向袁斌提出,自己想购入一幅春宫图,主要是用来了解人体结构。
袁斌听得愣了半晌,才憋出几个字:“要那东西,直说嘛!”
“你等着。”
说罢袁斌便离开偏厅,过了一会儿才取来了一轴画圈,笑眯眯的道:“这幅画展开共有九尺,图上有几十个图案,每幅图皆画得细腻生动,恍如真人……乃是春宫图中的极品。”
江寒轻咳着伸手接过:“好了好了,不用赘述了。这幅画多少钱,我跟袁兄买。”
“江兄说的是什么话?你我结交,区区一幅图也要收钱的话,岂非成了狐朋狗友?送你了!若江兄还想要,可以到我的库房里任意挑选。”袁斌道。
江寒心想,这玩意儿,袁斌只怕真的有许多。
“一幅就够了,其实我也只是用来研究人体结构……”
“我懂,我懂,男人嘛。”袁斌给了他一个暧昧的表情,啧啧,江兄不愧是江兄,和秦大虫才成婚多久,便开始研究动作了。
江寒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想歪了,真是的,自己正人君子,怎么会看这种?
……
回到宁国府,江寒走进书房,翻开袁斌给的图卷。
一看到图卷上栩栩如生的人体素描,江寒眼睛陡然睁大。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竟然还有这种……
许多自己都没看过!
江寒看得津津有味,这画的水平实在太高了,太有欣赏的价值了!放在前世也不失为艺术品。
就是……有些动作的难度似乎有点高!
失策了,我应该跟袁斌要幅简单的。
而且,我要怎么把这玩意给秦穆清?
直接给?我怕她看完当场劈了我!
便在这时,门外周虎的声音响起:“少爷,有人找你。”
江寒急忙合上画卷,将其塞到了书柜下,方才开口道:“谁?”
“那个抱剑的姑娘。”
司剑?来教我学剑了?
江寒很快便见到了那位司剑姑娘,她穿着蓝白混色的长裙,怀里依旧抱着那口碧波剑,神情冰冷,恍若一块大冰山。
“司剑姑娘,咱们在哪学剑?”江寒问道。
“碧螺山。”司剑冷冷道。
“额……为何要到哪里?”江寒记得这座山便在云梦湖的旁边。
“安静。”
司剑回答依旧简短。
“好吧!”江寒点了点头。
“跟上。”
一路跟着司剑抵达了碧螺山下,司剑一言不发,便开始登山,她足履轻盈,碧螺山的山路崎岖不平,她却如履平地。
江寒看着碧螺山,咬咬牙,跟了上去!
……
江寒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司剑说跟她学剑并不愉快了!
就这登山便去了他半条老命!
等他爬到山巅的时候,天空已经挂起了一轮寒月。
司剑便站在那轮寒月之下,抬头望天。
而江寒爬到山巅已是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但还是爬起身来,来到司剑面前。
“你学剑,所为何事?”司剑忽地发问。
耍帅?江寒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答。
“为何物而挥剑,便注定你的剑的高度。”司剑缓缓道:
“我挥剑,只为杀人!所以我的剑,是杀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