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惜从陈卿安的营帐走了出来,缓缓地朝自己的帐中走去。即使她百般拒绝,陈卿安还是让人给她做了野菜粥,看着她吃了一碗,才放她走。
她吃了些东西,精神也好了一点。
帐外的空气新鲜,又带着一丝青草的香气,宋温惜忍不住深呼吸,清扫胸口的浊气。
她耳边回想着陈卿安方才说的话。
……
“温惜,脉是我替你把的,所以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在你想好要如何处理之前,切记要小心,别让任何人发现。”陈卿安面色凝重,“眼下营中人多眼杂,并不安全。我怕有人知道你怀了三殿下的孩子,会对你不利。”
……
宋温惜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无比庆幸,还好第一个发现此事的人是陈卿安。若是被晏望宸发现,那么这个孩子该如何处置,便不是她能说了算的。
只是她到现在仍旧想不通,香囊在还给陈卿安之前,从未离开自己身边,究竟是何时被晏望宸倒空的。
陈卿安说,虽然他算得或许不准确,但她的身孕应该已经一月有余。
她思来想去,也唯有醉酒那晚有些可能。醉酒第二日她醒来时,香囊确实不在腰间,而是被解下来放在了床头。
难道真的是那时候……
可是若是那时候便有了孕,前些日子晏望宸还给她喝过避子汤,为何身子一点不适都没有?
宋温惜忽然想起那避子汤的味道同先前有些不一样,心中一惊。
除非……那不是避子汤?!
宋温惜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营帐门口。她调整了一下心绪,撩开了帐帘。
只见宋嫣然正在喂香芙喝着鸡汤,帐中一股浓郁的鸡汤味,和晏望宸端来的鸡汤味道一模一样。
“小惜姐姐,你怎么出去那么久?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来喝些鸡汤?”香芙见她进来,连忙邀请道。
宋温惜喉咙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俯身干呕了起来。
“小惜姐姐!你怎么了?!”香芙焦急地问道,“你吃坏肚子了吗?”
宋嫣然连忙起身将宋温惜扶到椅子上坐下,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这两天太累了?”
“没事,可能是吃坏了东西。”宋温惜连忙岔开话题,“这鸡汤哪来的?”她看着鸡汤,想要干呕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是三殿下亲自熬的。”香芙脸颊微微发红,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没想到三殿下竟会亲自为我这样的人下厨,忽然觉得我也是因祸得福呢。”
宋温惜扯了扯嘴角。
她虽然觉得这点福气和香芙的付出相比,不值一提,但是香芙开心就好。她就是这样容易满足的一个小姑娘,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开心得不得了。
她侧头看向宋嫣然,犹豫了下,还是问道:“父亲和大夫人怎么样?大皇子可有折磨他们?”
宋温惜记得那日宋韵文和大夫人满身狼狈,失魂落魄,只怕被抓来的这一路上,也不好过。
宋嫣然听宋温惜提起宋韵文和大夫人,面上一喜,道:“他们没事,只是受到些惊吓,又十分疲劳,连着昏睡了两日。现在已经缓过来了,还……还问起你和香芙……”
她说到后面,底气有些不足。
“他们很想亲自感谢香芙姑娘,但是又害怕打扰到香芙休息。”宋嫣然小心翼翼道。
香芙连忙摆手:“不打扰,不打扰,只不过,也不用亲自上门感谢……”
宋温惜想了想,道:“日后还有机会,这几日,还是让香芙好好休息吧。”
“好。哦,对了,父亲让我将这个交给你。”宋嫣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
宋温惜定睛一看,心中一颤。
那是晏望宸给她的镶金玉佩,她进宫前,将它忘在了自己房间中的衣柜里,一直没有机会还给晏望宸。
宋嫣然见她盯着玉佩发呆,抿了抿唇,问:“这个……很贵重吧?父亲说,这个……是三殿下的?”
她怕宋温惜误会,又立刻道:“哦,这……这个母亲不是故意翻找出来的,只是先前宋府突生事变,大皇子将整个宋府都翻了个底朝天,说是要彻查宋府和三殿下勾结的证据。母亲在你的衣橱里发现了这枚玉佩,才将它藏在身上带了出来。”
宋温惜知道宋嫣然的意思,以大皇子的暴戾性子,若是让他发现这枚玉佩,坐实了宋家和三殿下亲密往来的证据,只怕宋家都轮不到做人质,直接就被满门屠杀殆尽。
她接过玉佩,想了想,起身对香芙说:“香芙,你多吃点肉,快些好起来。我再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宋嫣然不放心地问。
“去物归原主。”宋温惜淡淡道。
她拿着玉佩,朝晏望宸营帐的方向走去。
大战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们该做个了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