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墙睡去,等待困盹离开。反复睡去,直到精神稍微清醒,方才继续爬塔之行。一天之中,精神也有衰老的时候,精神的负载不足够承受精神的继续运转,崩溃罢工,重新休息待整之后,才复活跃起来。即使有强劲的心力,还是免不了沉沉欲睡,无意识占据了身体,掉进睡眠的洞窟。
在楼道里睡着。睡在永井荷风的六篇故事里。睡在夕山末年。再过一个星期,夕山将成为永久的回忆,在回忆的陨石坑里。成为过往的鳞片之一。无数的鳞片在记忆的时空飞转,如同人界的灰尘,不断地沉积,浮起。说不准哪天脱离潜层,进入意识的海面,掀起惊天骇浪。
雨噼里啪啦的砸着窗子,本是安默的清晨,湛蓝的天空如同染料均匀的涂抹,王凡站在窗前望着突来的急雨,雨丝从窗口溅落至脸,冰凉清新。沉闷的环境使心胸和视野变得狭隘,不开阔的内心似乎如狼在咆哮不停。不甘地血泪最终还是走到了离别的尽头,一团酥胸温暖了多少个寂寞的日日夜夜,寻找落寞的刺激,馋着淮可欣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冲向高潮,散落无尽的雪花,遍布整个安城。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信誓旦旦的承诺如同晨曦飞过天边的青鸟,红色的喙子咬着女人的丝带。离别的痛苦,和情欲的忌恨,雨块凶猛的砸着窗子,砸着灵魂,砸着女人赤裸洁白的身子,浮在海上,漂浮远去。
一周很快过去了。时间比人还残忍。一点一点火化着人的生命。周遭静得很,节能灯发出微光,窗外是一片铁锈色的天空,斑斑驳驳。
躺在沙发上感受时光的流逝和精神负载的状态,双眼酸涩,身心空乏,一家子都睡去了,只剩他独自想着今后的人生,还不肯安眠。窗子上挂着一排的布偶,有与美诺恋爱时抓的娃娃,也有牛年的纪念品,小猪佩奇,灰萝卜太郎……好像在地星没什么强烈的目标,既不用报什么血海深仇,也不用修炼什么功法秘籍,平凡普通甚至过于冷淡的人生。街上空无一人,月光洒落银汤,宇宙里漆黑如狱界的坟场,莫名的感到一丝丝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