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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狂徒!”载振的马乌黑发亮,身为一军之长,也不穿军服,反而一袭锦锻长衫,金线马褂,长辫子上桂花膏抹得晃人。
当真丰神俊朗,翩翩贝勒爷。
只不过,载军门现在怒火烧到了天上,而且大腿气得发抖,都快要夹不住鞍子了。
“换句台词好不好。”赵千笑容可掬。
嘶!马鸣一声,载振就停在面前。“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我粗人一个,不知道上下,就知道左右,还为难。”赵千也不下马,就斜斜的坐在马上,和载振对视,动作神态痞气十足。“左右为难,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听过没?”
“胡言乱语!”载振看到赵千这副腔调更气了,“来人,将赵青山拿下,军法处置!”
又拿我?你拿几回了?赵千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依旧挂着痞子般的笑容。
“来人!”载振又喊。
没人回应……
载振愣了一下,回头一望,表情僵在脸上。
他带来的清兵已经被包围了,一片乌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
“操你大爷!放屁也要看地方!敢拿我家大人,你算哪根葱!”刘豪林手上的96自动手枪已经上膛了!
“娘的,干了他们!”
“狗日的!”
“破枪也敢嚣张!”
“来呀,老子崩了你丫的!”
……
乌压压闹喧喧的一片骂声。
载振说不出话来了,脸色卡白,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哎呀。”赵千突然惊叫一声,“忘了,你是我上司啊!”然后翻身下马,大大的一个揖,“下官拜见军门!”
噗,陈玉山笑出了声。
拜见?哪有这样拜见的?一群人围着别人,枪口指着别人,还拜见,纯粹就是占了便宜卖乖。
载振真不知怎么办了,应了吧,大家客气一点,互相下个台阶就算了,但火烧城门这是大罪,而且还枪杀了十几个香河县护军士兵,摆明没把他载振放在眼里,就这样下台阶算了,载振实在恶气难平。
可是……
你不应要如何?
赵千直起身,就把载振看着。
滴答,滴答。
时间在一秒秒过去。载振额头上出汗了。他真怕。真怕赵青山这二百五浑人一个不对真敢下令开枪!
有什么不敢的?第一回见就当着一群绿营兵的面大喇喇的顶撞自己,第二回见面更夸张,直接砸了城门,摆起一片枪杆子!
就带了几十个人,几十条枪,怎么跟人家犟,怎么跟人家玩?
身份?你以为你贝勒爷的身份就管用了?你以为你是统旗军军门就可以说什么是什么了?这是不对地,说话算数的,都是拳头大的,能把你放在这儿左右为难的,都是枪杆子硬的。
新军?就你载振这几十条曼利夏?不够看!
赵千也不慌,安静的等着,所有人都很安静,只是自己这边在看好戏,对面吓成了兔子。
终于,载振开口了:“今日之事,实属误会,统旗军第二协系统赵青山有玩忽职守之罪,不过念在初犯,本军门尚有大用,故此饶恕,望今后戴罪立功,为我大清效力。”
“多谢军门恕罪!”赵千又是一个大揖作下去,声音拖的老长。
“请起。赵协统,赶快收拾一下,进驻城内营地。”载振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一丝笑容。
“谢军门!”赵千这一次声音拖得更长,怪声怪调的,其中的戏谑之意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载振的肺都要气炸了。
城墙上,几个身穿新式军服的年轻人望着这边。
“标统,这个赵青山有点意思。”一个年轻人笑了,青春洋溢的脸看起来也就刚刚二十岁。
曹杰没有说话,目光深邃。
“喂,杨泽,别乱说话,赵青山这个罪可大了。”倒是这年轻人旁边的人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