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又吸了口气,露出笑容:“言重了,苏东坡先生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戏剧家,又不是预言家,他老人家和诺查丹玛斯不是同行,根本不知道我这只小虾米。”
秀莹笑道,“果然没错,赵青山浑人一个,做的事让人目瞪口呆,说的话不着边际。”
“我是伍佰的一半。”赵千很严肃。
秀莹却不懂了,“伍佰的一半?”
“二百五。”赵千望着她,“很简单的数学题。”
秀莹笑出了声,然后两人继续走,不知不觉中,秀莹牵住了赵千的手……
赵千的心在跳,和这个女子在一起,那种感觉好像很难控制。
……
一夜无话。
这夜,赵千是在帐篷外睡的。
天还没亮,秀莹就醒了,她也是和衣而睡。掀开帐篷的帘子,看到赵千正坐在帐篷外的地上,看着天边。
“在看什么?”秀莹在身边轻柔的坐下,捋着有点凌乱的发丝。
“曙光。”赵千看了她一眼,接着望天边。
秀莹不说话了,静静坐在身边。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赵千笑了,“来了,日出是很美的,我最喜欢看日出。”
秀莹眼中颤了颤……
“虽然要等,可是值得。”赵千接着道,“等怕什么,黑怕什么,光明终究会来。”
“光明……”秀莹轻声呢喃。
“对,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赵千道。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秀莹心中震颤了,这一刻,曙光仿佛落在了这个眺望天边的男人脸上。
日出了。太阳红彤彤的,宛若一块光焰夺目的玛瑙盘,缓缓地向上移动。红日周围,霞光尽染!
“好看吧?”赵千笑着起身。
秀莹没有答话,只是愣愣的。
“大,呃,大人。”张云过来了,还端着一盆水。看到这情况,傻掉了。
“放下,三秒钟之内消失。”赵千道。
“是。”张云连忙放下水盆,飞一样的跑了。
秀莹清醒了,望了一眼那盆水,盈盈起身……
赵千心跳加速了,因为秀莹端起了那盆水,朝着自己轻柔而来。
轻轻的水声,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水中游曳,然后抬起,水滴顺着那迷人的手指曲线滑落,滴在水中,波纹宛如心动的痕迹。
赵千闭上了眼睛,任凭秀莹帮自己洗脸。
无法抗拒,真的无法抗拒。
特别是当秀莹的指尖触碰到面上的肌肤时。
……
一路走,一路晨光,还有一匹矫健的大白马。
“先生……”秀莹臻首轻轻一侧,发丝撩动着脖颈。
“什,什么。”赵千抓马缰的手出汗了。
“秀莹是第二次和先生共乘一马了。”秀莹浅笑,“满北京城都说先生轻佻浪荡,可见传言非实,在秀莹看来,先生倒和柳下惠无异了。”
“不敢啊,你肯定是载军门的人,我要干了什么,绝对是以下犯上,要倒霉的。”赵千苦着脸。
“假话。”秀莹笑声柔若丝缎,“前几天,先生不刚刚烧了香河县的城门么?”
哦,孚郡王载沛当了统旗军监军,这件事你当然知道。老佛爷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载振,派一直没管事的载沛来监督练军,也不排除这是为了拉拢载振,让他放心,让他明白,只要把这军练好了,秀莹格格肯定指给你载振!
赵千眼前浮现出了清晨秀莹服伺自己洗脸的那一幕……
“入手风光莫流传。共留连,画船一笑春风面。江山信美,终非吾土,何日是归年……”秀莹轻轻唱了起来。
“什么意思?”赵千闻到了从秀莹背后传来的幽香。
“元曲,平湖乐。”秀莹笑着回眸,“秀莹放肆了,望先生不要见笑。”
“好听,继续唱。”赵千吸吸鼻子。
秀莹脸上微红,却不再唱了。
两人共骑一马,回香河县城时,已近中午,赵千牵着白马,带着秀莹逛起了县城。一袭长衫,精锻马褂,小圆帽后拖着条假辫子,还真像个旗人公子,就是没刮胡子,多了许多阳刚之美,少了脂粉味儿。
“好吃。”赵千把芝麻汤圆都嚼得出声。
对面的秀莹也不说话,默默地吃,只是笑。
就这样,两人在县城里逛了一天,黄昏时分,秀莹也知偷偷出来的时间太久,便告辞了。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很容易忘了时间,忘了烦忧,忘了该想起的一切。
回到大安屯第二协的营地时,已是深夜。
“幕渊?”赵千看到了帐篷外的李奇天,似是等了自己很久,沉着如他,眼中也透着几分焦急。
怎么了?李奇天亲来,京城里头一定有事了,赵千虚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