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橙子,标统咋样了。”一个穿着德式军服的年轻人一脸焦急。他看上去不过二十一二岁,长相普通,身材瘦削,大概有一百八十几公分。
门推开了,一个身材壮实的年轻人道:“疯子,小声点,昨天夜里标统疼了一宿,刚才睡下。”这年轻人长得挺狠的,精悍之气外露。
瘦削的年轻人正是任海风,壮实精悍的则是赵勇程。任海风听赵勇程如此说,半天没说话,深深吸了口气。
赵勇程右膀子吊着,脖子上缠着纱布,看了一眼任海风,皱起眉头,“疯子,想说啥。”
任海风半边脸都包着,纱布上还有血迹,此时听赵勇程问他,又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你怎么想的。”
赵勇程眼神一颤,咬着腮帮子,迸出了几个字:“鸟意思!”
任海风目光凌厉起来,“对,鸟意思!”
赵勇程狠狠看了一眼远处在操场上哈欠连天的身穿黄色军服的统旗军第一协士兵,骂道:“老子是来保家卫国的,不是来帮这些满狗耀武扬威的!曹教官带咱们出来的时候咋说的,疯子你还记得不?”
任海风怒道:“当然记得!现在成啥鬼样了!”
赵勇程看着他:“武备学堂里教咱们的那些玩意,没用!家不是咱的家,国不是民的国,你看那些旗人,生下来就被咱们汉人养着,可他们都做了什么?好好一个国家,弄得一塌糊涂,疯子,你和我一样,都是弃笔从戎,可这兵当得憋屈!”
“几百万旗人,就跟吸血虫子一样,附在咱们身上!”屋里又出来一个年轻人,比任海风和赵勇程还要年轻,正是杨泽。他身边还站着个德式军服敞开的年轻人,胸口缠着纱布,正是徐建成。
“你俩不照顾标统,出来干啥。”赵勇程问。
“听到你们的话,忍不住了。”杨泽是四人中伤最轻的,所以中气还足,胸口起伏着道:“学堂里教我们,要勇,要忠,可是从那天的事情之后,我就在想一个问题……”
赵勇程三人都看着他。
杨泽目光炯炯的道:“勇,是为谁勇?忠,是对谁忠?”
几人都不说话了,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半晌,赵勇程猛地抬头,“走!”
杨泽露出了笑容,“对!走!不为那些寄生虫勇,不对那些寄生虫忠!”
徐建成望着杨泽青春洋溢的脸庞,呼吸粗重了起来。
任海风还有些不解:“去哪?曹教官怎么办?”
杨泽笑道:“有个人在等咱们。”
任海风问:“谁?”
赵勇程拍了他一下,“你咋这笨呢!”
任海风回打了赵勇程一下,“疼!大橙子你聪明你说!”
“小杨,告诉他。”赵勇程揉着右膀子,任海风这一下敲得他龇牙咧嘴。
杨泽正色道:“我一直在想他那天问我的问题。他问我,为什么我们是军官,却差点被手下的兵打死,还要他安插在第一协的兵救我们。你们想想,如果那天不是他的兵开枪,我们现在也不能站在这儿说话了。”
几人都静静的看着杨泽。杨泽吸了口气,接着道:“他说,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所以我后来明白了,他给了我暗示,暗示他一直在等我们,等我们去投奔!”
任海风知道杨泽说的“他”是谁了,目光剧烈波动起来。
赵勇程问:“他不也是统旗军的协统?我们过去,会不会是从左手到右手,一个样?”
杨泽笑道:“大橙子,你傻呀。他虽是管着统旗军第二协,可朝廷给他枪,给他饷了么?那天你又不是没看到第二协那些个兵,他们手上的枪,身上的军装,哪一样是朝廷给的?”
赵勇程笑着拍拍自己的头:“脑袋进水了。”
杨泽又道:“你们还看不出来么,他根本没有意思帮朝廷练军,他在干自己的事,这统旗军的军职,不过是一棵大树……”
“大树底下好乘凉。”赵勇程眼中闪着精光。
“你们在干什么,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
几人一惊,纷纷回头,只见曹杰扶着门框,浑身颤抖。
……
“那个不讨你欢心的人是谁?”卡尔一路都在问这个问题。
“啊,我的条顿勇士啊,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不是女人,因为女人在我面前,都会用尽全力讨我欢心。”赵千身体随着白马前进的节奏起伏。
“对不起,大帅,我没看出来你有多英俊。”德里安很不屑。
“男人英俊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气质。”赵千一点不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