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对面,用你的牙齿,让那些阻碍龙飞翔的人陷入恐惧之中。”赵千缓缓道。这一刻,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竟弥漫着宗教般的狂热。
罗狼微笑着转身,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
陈玉山想错了。
不是毒蝎,是龙卫军,只有罗狼一个人的龙卫军。
而这支赵大帅继毒蝎后再次筹划建立的军队,又是怎样的一个组织?
漆黑的天空没有月。
啪,一道电光从天空中掠过,然后几声闷雷惊得人汗毛倒竖。
又是一道闪电,电光照亮了高墙,也照亮了墙上俯着的身影。电光消失,身影也消失了。
……
第四天。
一夜的倾盆大雨让天气变得很凉快。
吱呀,宅子里的一扇门被推开了。
“啊!”丫鬟尖叫。
咣当,铜盆落在了地上,水浸透了她的绣花鞋。
床被血染红,血浆干成了壳子,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死在床上,旁边还有一个小妾。两个人的喉咙都被割断,就像狼牙撕裂的一样。
提督学政何大全,一个偏房小妾,四名家奴,一夜之间毙命,死状都一样,被匕首断喉。
……
第五天。
四川防军副统领何正发,何大全的侄子,在城东一家勾栏寻欢时被抹了脖子,据老鸨所说,行凶者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一身黑衣,脸也看不清楚,只觉得那男人手中的匕首亮得晃眼睛,他在杀了何正发后又将陪何正发的两个妓女杀死,老鸨听到动静后带着打手冲了进来,可那个男人速度飞快的从窗子跳了出去,根本追不上。
……
第六天。
第七天。
第八天。
第九天。
城东陷入了一种恐怖中,关于那个和夜色一样无痕的杀手的恐怖。
六天。像是一匹嗜血疯狼不断撕咬的六天。
十六个官员毙命!
总督府,奎俊摔碎了茶盏。
……
夜。府南河。降雨了,闷热的天气吹起了风,七月底了,盛夏也有凉爽的时候。
桥头,赵千坐在石狮子上,支着下巴。
河水一阵波动,一个男人上了岸。
看到他,赵千露出了微笑,跳下了石狮子。
罗狼抬头看了桥头一眼,暗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上。
看到那个军服整齐的男人朝自己点头微笑,罗狼笑笑,上了桥头。
“差不多了?”赵千脱下军服披在罗狼身上。看的出来,罗狼体力已经快要透支,微微发抖。
罗狼点头,嘴唇有些发白。六天,他只睡了几个小时。
这应该就是杀手的执着了,这个男人,对血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爱好,如同他冷漠的心脏中流过的感觉。赵千望着他,就像望着那刺着龙的刺青的胸膛中的心。
“赵勇程!”赵千大喊。
“是!”赵勇程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罗必顺和几个士兵。
“扶罗司令去休息,他尽了全力,明天天亮,就该你们了!”赵千深深吸了口气,“敬礼,为龙卫军!为兄弟!”
唰,赵勇程、罗必顺和几个士兵敬礼了
“兄弟不死,理想不倒。”赵千笔直的敬礼。
“兄弟不死!理想不倒!”赵勇程几人齐声高呼。
喊声传了很远,正在布防的青山军士兵听见了,浑身热血沸腾。
“兄弟不死!理想不倒!”“兄弟不死!理想不倒!”
每个人都敬礼了!那炽热的雄性呐喊让平静的府南河也泛起了波浪!
罗狼在颤抖,不是体力不支的颤抖。
这一夜,是他生命中第一次感觉到了活着的价值,不再是生命的消失,不再是鲜血和钱的交换,而是,那被热血烧烫的理想。
呲。
罗狼撕开了衬衣,仰天狂吼。
这也是第一次,第一次抛弃了杀手的冷漠,将奔涌的血彻底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