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各大新闻媒体就将陆小意的死作为头版头条进行规模空前的深入报道。
谁让陆小意是星海工业的老总呢?
谁让陆小意又是凤九渊身边的女人呢?
一觉睡醒之后,凤九渊觉得精神好了很多,饱饱地用过了早餐,雷顿就说荣子方来了。他不紧不慢地换了身衣服,再把胡子刮了干净,这才到东宫别院的书房去见荣子方!
荣子方正看着悬在墙上的字画出神,连凤九渊进来了都没有察觉。
“怎么,觉得这幅画不错?”
荣子方一惊,忙回过身来道:“先生!”颔首算是致以了敬意,旋又笑道:“这可是黄公望的真迹,简直就是绝世珍宝,没想到先生却把它当成普通的字画悬在这里……”言下之意对凤九渊不尊重这‘绝世珍宝’很是腹诽。
凤九渊瞟了一眼那画道:“你要是喜欢拿走便是了!”
荣子方正在喝茶,一听这话当即就呛了个正着,好不容易顺了气,说:“这,真的?多少钱?”
“钱?”凤九渊不解地道:“这东西值钱吗?”荣子方正准备向凤九渊解释一下这幅《富春山居图》到了今日已经具有怎样的历史价值,却听凤九渊坐下来就问道:“怎么,研究了一晚上,有没有个完整的方案给我?”他顿时一怔,才知道凤九渊根本没兴趣了解,不由苦笑一声,说:“没想好也就不敢来见你了!”当下把自己的构思合盘托了出来,凤九渊仔细地听着,听不懂的地方就问。
在经过半个小时的讲述和解答后,荣子方的耐心已经到了被耗尽的边缘,他没有想到凤九渊的问题这么多,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这么一个奇人,竟然对经济学的常识都不知道。他必须得给他解释‘大炮和黄油’的关系,还要说明食盐为什么是无弹Xing商品……估计凤九渊自己也没料到这里面问题如此之多,他也听得累了,便摆摆手道:“看你这么累我就更累,算了,我也不问了,你只告诉我需要多少钱才能把这件事情办妥!”
“越多越好!”
“你倒是想得美好?”凤九渊道:“你说泰坦的彩金储备量是1200万吨,那我就给你1500万吨彩金,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件事情给我办好。怎么样,自己定个期限吧?”
荣子方想了想说:“三个月!”
凤九渊摇头道:“太久!”
“两个半月!”
“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
荣子方为难地道:“一个半月?这,说实话,这么短的时间我真不敢保证能完成任务!”
“荣家的力量不是很大的么?如果这都完不成,你们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商业帝国里的皇帝?”
荣子方显然是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眼里隐隐闪过一丝厉色,说:“既然先生这么说,荣家也了不得拼回命了!”
凤九渊道:“别说得这么悲壮!”言罢便起身往外走,显然是要去做其他的事了。
荣子方忙叫道:“先生,那这幅画!”
凤九渊头也不回地道:“难不成还要我来给你取不成?”
荣子方欢喜得差点跳了起来,像个孩子般猛地一拍手叫道:“好嘞……啊,不敢,不敢,我自己来……”生怕凤九渊反悔,搬起椅子,小心翼翼地将画摘了下来,然后再仔细地端倪了片刻,吹掉上面的薄尘,就像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般,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将画卷了起来。完成之后,简直就像死里逃生般长长地吁了口气,又脱下外套,像包着初生的婴孩般将画卷包好,捧在手里,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步一步地走出了东宫别院。
好不容易到了大门口,随从见状惊问道:“老爷,这,您这是咋了?”
“我没咋!”荣子方生怕说话大声了一点就会损坏了画,横了一眼随从道:“车,快把车开来!”
上了车后,荣子方又把衣服包裹着的画卷恭恭敬敬,像虔诚的信徒请回了神像般,打迭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放在了后座上,然后才对随从道:“开车,慢点,稳着点,明白吗?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全家老小都给我完蛋!”随从吓了一跳,忙启动了机车的智能驾驶程序,问道:“老爷,这是什么宝贝呀?”他可是从来没见过荣子方如此珍视一件东西。
荣子方道:“你懂什么?看好你的车!”
回到位于帝国大道1号的家里后,荣子方又把全家上下都给惊动了,为的就是看他从凤九渊那里拐来的一幅画。
当大家得知这是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后,莫不惊叹!
藏好画之后,荣子方这才命荣明沛通知相关人等开会。
荣子方才走不走,东宫别院的管家就惊叫着找到凤九渊,问道:“先生,您,您把书房那幅《富春山居图》送人了?”
凤九渊正通过ICT阅读今天的新闻,看着那些对陆小意之死抱着幸灾乐祸态度的报道,他的怒火就腾腾的烧得老高。一见管家老付这样的神情,他怒道:“不就是一幅破画吗?犯得着这么紧张?回头去古董市场上随便买一车回来就行了!”
老付哀叫道:“先生,那幅画是破,但可破得不一般,那是前皇室的镇国之宝呀,一颗秦王星也换不来那样一幅画!”
凤九渊不以为然,说:“都送人了,难不成还让我要回来?”老付还要说,凤九渊斥道:“这会别来烦我!”老付无奈,只得走了,心说今天来那家伙真是赚大发了,也不知道是他家祖上哪辈子积了德,才有了这份横财,早知道先生这般不重视,还不如我自己拿了呢!
凤九渊越看下去越是怒火中烧,见有份叫《大银河观察报》的媒体竟然说陆小意的死是和平世界的一大胜利,他就气得猛地一拍桌子,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要和平是吧?那我就让你和平!”便呼通了雷顿,说:“立即给我查一下《大银河观察报》的底细,把他的老板、主编还有写那篇评论的人通通给我扔到晶蓝星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和平的胜利’!”
雷顿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问,凤九渊却说:“问我原因?你自己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告诉你,这事你必须给我办好,我要查的!”雷顿只有答应下来!
媒体的话就代表了民心,代表了大多数民众对星海工业,对他,乃至于对整个圣战军和特政区的看法。越是看下去,他越觉得心寒,寒到连怒火都生不起来了!
怔怔地盯着那一段段或明或暗,欢迎鼓舞的文字,他终于忍不住自问道:“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真正的邪恶没有人去诅咒,反倒是一个无辜小意姐被骂成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旋又自问道:“难道他们认为我们破坏了他们美好的生活,毁灭了他们的未来,是我们引来了怪物的攻击,才令他们如此的忌恨吗?”
越想下去他越觉得委屈,直想找个人好好地说说,把这段时间来自己想的、做的都说出来,甚至想把心肝都掏出来给那些人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先生……”正当他欲哭无泪之时,雷顿走了进来。他问道:“都办妥了?”雷顿点了点头。
望着窗外飘洒的雪花和在寒风中冷得瑟瑟行走的人们,他突然道:“算了!”
雷顿问道:“算了?”
“天底下这么多人,我计较得过来吗?”
雷顿也没有多问为什么,又启动通讯器,下令撤销了任务。
“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出了大门,被寒风一吹,凤九渊顿感寒意彻骨。雷顿忙把皮裘大衣给他披上,问道:“叫车还是穿梭机?”凤九渊摇头说都不用,他就想走走!
上了大街后,凤九渊总是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行人,他似乎是想刨出他们的心来看看,里面到底藏的是些什么?
每一个被他打量的人都会觉得很难受,暗骂这年底人到底是谁,莫不是哪家跑出来的疯子吗?胆小的快速离开,胆大的甚至会出口骂上几句。尽管有人骂得很难听,他也只当没有听见,人家见他身边跟着个保镖,也都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