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菀书忙起身告辞,“娘娘赐饭,万分感谢,但是答应了永康妹妹,见过德妃娘娘就去找她说话!”
德妃哼了一声,“你自是怕她发脾气,我们不过是些不入眼的,你也得不着好处。”
“哟,德妃娘娘这是吃醋呢?”
忽然门外传来永康带笑的声音,随即红影一闪,她已经冲了进来,几个宫女一脸惊慌地跟在后面跑进来,看到德妃娘娘冷肃的神情立刻跪下。
“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德妃娘娘,我得把嫂子带回去,还有好些事儿呢!”永康说着拉着裴菀书就走,裴菀书忙回身行礼却被她硬生生拖着出去。裴菀书见她脸上通红,气喘吁吁,又没听到通报,想是比宫婢们跑得快,心存感激却也担心,“永康妹妹,你这般可不妥当。”
永康不在意地撇了撇嘴角,“德妃娘娘这个人最有心计了,我就吃过她很多亏,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可不能让她算计着。”
裴菀书扭头看向她,吃了很多亏,可是看起来也并没有学会如何应对。
今日这番,不知道会不会让德妃对自己也恨上,不过想想她甥女嫁进瑞王府,还不是铁定得罪的事儿?
看起来沈醉和德妃的关系似乎比皇后好,不是都说沈醉小时候是皇后抚养成人的吗?怎的会这样呢?
“妹妹,李家表妹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难道甘愿嫁给沈醉做侧妃吗?”裴菀书放慢了步子,让永康也慢下来。
“她,傻乎乎的,风风火火,横冲直撞,从头到底一根筋,从小就爱着我四哥,好几次都发疯了,我可害怕,我四哥也不喜欢她。早年我还喜欢和她玩,但是后来她见了我就问四哥怎么怎么的,我是真害怕,所以就躲着她了。”永康同情的目光看向裴菀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更加不知道父皇母后四哥他们是怎么想的,其实我老早就不想了,过一天是一天吧!”
裴菀书心头一紧,转首看向她,艳丽的容颜挡不住淡淡的忧伤,“永康,一个小孩子家说什么丧气话,你要觉得没意思,这天下人都别活了!”
永康瘪了瘪嘴巴,叹道,“你看李家表姐是那样的,四哥小时候和我那么要好,可是后来不知道怎的竟然越来越疏远,小八更是阴阳怪气的让人生气,姐姐我跟你说实话,我在这宫里,连个说知心话的都没有。”
裴菀书不禁同情起来,握住她的手,“你不是还有皇后娘娘,还有皇上吗?他们对你都是顶顶好的。”
永康冷笑一声,“父皇就知道去找那些年轻美丽的女孩子,对我好的时间越来越少,母后虽然面上不说,可是我知道她难受,每日除了父皇来的那点时间她都是阴沉着脸,不言不语的,我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裴菀书想起皇后那张美艳非凡的脸,灿烂的笑靥,原来是假的吗?
自己嫁进王府是福是祸?
两人去看紫莲花,湖中鸳鸯成双,鹭鸶悠闲漫步。
西竹和水菊还有公主的几个宫婢跟在不远处小心地守着。
秋日正午的阳光依然浓烈,未残的紫莲花妖娆绽放,毫无保留,毫不畏惧,远处映着天空的半边湖水铺满了满江红瑟瑟如火。
“姐姐,有的时候我觉得这宫里头真没意思,她们争来抢去,就为了一个男人,若是我宁愿独自离开也不会让那个男人那么得意!”永康趴在围栏上,静静地看着水里的锦鲤,低低地说道。
裴菀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从小大娘和母亲从没红过脸,更没有为了争夺父亲起过争吵,反而多是为了她大娘嫌母亲太过苛责。
“永康,你要是喜欢可以常去瑞王府。”裴菀书笑着指了指河中的锦鲤,“我们在王府的荷池里养草鱼、黑鱼,然后抓了来烤了吃!”
永康一听来了兴致,“好呀,好呀,我明日就去!”
裴菀书低低笑起来,“怎么也得再过几个月,如今我刚过去,什么都还没定下来,接着又是她们两个过门,忙完了也该过年了!”
永康听了不满道,“他们这么做就不对,便是纳妾也不该这么紧着。”
“你可别跟皇上皇后说,这是他们早前定好的,本来是李家表妹和韦家的,但是你四哥可能自己拿捏不好,便说抓阄,谁知道抓到我。皇上说既然抓了就作数,我才做了王妃,但是看德妃娘娘的架势不想罢休,一定要韦家小姐嫁给沈醉,可能李家表妹也不肯,便就继续两个都嫁!”
裴菀书耐心地给她说了说,永康却还是不懂,“还是四哥不好,他不要就是不要,谁还逼着他?”
“他最不想要的可是我!”裴菀书笑起来,听到后面宫女们给八皇子请安,忙回头去看见沈睿一身墨绿长袍,身形俊逸。忙对永康道,“永康,我看我该回去了,你四哥还说让我早点回去商量事情呢!”
“姐姐,我舍不得你走!”永康拉着她的手,看着沈睿走过来,“小八,你来做什么?”
沈睿瞥了裴菀书一眼,又对永康道,“母后让我来送瑞王妃回去,说已经请了安,就不必再去告辞了!”
“姐姐还没吃饭呢!”永康拉着裴菀书的手,“要在宫里头用了膳再走!”
沈睿那双与沈醉份外相似的眸子挑了挑,不屑道,“吃不吃饭那是母后心情的事,母后心情不好,谁都别想吃饭!”
“母后怎的了?”永康关切道。
沈睿哼了一声,“我怎的知道?”说着便来拉裴菀书。
被他吓了跳,裴菀书忙向后退,永康不满地瞪着他,“小八,你做什么呢?她是你嫂子,看四哥不揍你!”
“如今他打不打得过我还另说呢!”沈睿冷笑着推了推永康,对远处的丫头唤道,“送公主回寝宫。”
“小八,你个混蛋!”永康恨恨地骂着,然后转身跑去景怡宫。
沈睿勾了勾眼梢,伸手抓向裴菀书,冷冷道,“走吧!”
裴菀书又待后退,却突地被他握住手腕,“我赌昨夜沈醉没碰你!”
裴菀书心头突跳,腕上一凉,衣袖被他猛地撸至上臂,映着秋日暖阳雪白纤细的手臂上一点红艳艳的守宫砂。
沈睿突地笑起来,放开她。
裴菀书又羞又气,忙压住袖子,看着西竹和水菊快步过来,咬了咬牙,“八殿下,请你放尊重点!”
“你和沈醉有什么约定?不妨说给我听听!”
“对不起,告辞了!”裴菀书抬脚就走。
“你还想不想要解药?”沈睿勾着细眸唇角挂着一丝邪佞笑意。
“沈睿,你不要演戏了,假戏真做,亏你想的出来!”裴菀书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也对,你认错人,想必那人是沈醉,我们两个是长的最像的!”沈睿深深地看着她,“他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我没要他喜欢!”裴菀书冷冷说着,便迎上西竹和水菊,“皇后娘娘说不必辞行,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