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粉色菊花,他之前见到过。
在一个人那里,那人最喜欢花,在院子里种了许多许多他从来没见过的花,其中就有这样一种粉色的菊花。
她叫它,粉荷花。
“江兄,久等了,去处理了后院的一点事情。”建平伯从屋外进来,就见到江启盯着案上那盆菊花出神。
“敢问伯爷,这菊花是从何而来?”江启见礼后问。
“哦,是内人昨日让人送来的,说是从外地寻来的,难得一见。”建平伯说道。
“这花看起来着实稀奇,尤其是颜色颇为罕见,是在何处寻来?”
哦,原来这花这么稀奇的吗?建平伯倒觉得不就是一盆花,颜色如此娇艳,摆在他书房里还不太合适呢。
“来人,叫魏安过来问话。”建平伯吩咐说。
没一会,魏安便来到了书房。
“你这花,是从哪里寻来的?”建平伯问。
一旁的江启认真等着对方的回话,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魏安垂着眉眼,顿了一秒,回答道:“回伯爷,是小人外出办事时从一处山野里挖来的。”
江启微微跌回了椅子里。
“哦,原来是山野里的野菊花,长得倒是艳丽,你有心了,下去吧。”建平伯道。
魏安出门后,身边人问他为何不跟伯爷说实话。
“我若跟伯爷说是特意出去寻来的,怕又要有人背后嚼舌根,说咱们夫人骄奢淫逸了。夫人和少爷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咱们别给夫人添麻烦了。”
“还是你想得周全。刚少爷又被伯爷罚去祠堂跪着了。”
魏安眉头一皱:“因为什么?”
“说是冲撞了新夫人。但少爷不过是走路看不清,不小心撞到她而已。”
书房里,建平伯看江启若有所思的样子,十分大方地说:
“江兄若是喜欢这菊花,便送与江兄吧。”
“既然是嫂夫人亲赠,江启不敢受。”
“这有何妨?你我亲如兄弟,不过是一盆花而已,当不得什么。今日就让人抱回去吧。”
正好他觉得摆在自己书房里不相宜,干脆送人吧。
江启虽然觉得不太合适,当晚但还是将菊花抱回了家,就摆在书房里。
月下的粉菊似乎幻化成一个美人,隐隐约约、巧笑倩兮、若即若离,江启看得恍恍惚惚,心中无限惆怅,眼眶湿润竟不自知。
晚上,侍郎夫人正逗着自己一岁多的女儿,等夫君江大人过来一起用饭。
“马上入冬了,给小姐做冬衣的布料都准备好了吗?”侍郎夫人问。
“都准备好了,有将军那边送来的织金锦、古香缎,还有新采买的素软绫。”wap.biqμgètν.net
“都做上吧,织金锦、古香缎做的外出穿,素软绫的轻软,在家里穿。”侍郎夫人抱着自己女儿说,怀里的小娃娃咿咿呀呀指着饭桌上的菜要吃。
“小姐您考虑得周全,咱们姑娘也有福气,您看同级别的其他家姑娘,谁能比得上咱们家姑娘的吃穿用度?”一旁的婆子笑道。
“就这我都觉得委屈了她,想给她更好的,又担心太招摇了。罢了,等孩子长大了再说吧。”
“是呀,再过几年老爷升迁,咱们家姑娘穿什么用什么不行?”
侍郎夫人笑了笑,问:“老爷还没过来吗?”
外面一侍女快步进来回话:“回夫人,老爷在书房里,说让您先吃。”
“老爷在书房干什么呢?”
侍女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老爷从建平伯府带回来一盆,一盆菊花,在书房里对着菊花不知道想什么呢。”
侍郎夫人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想什么?还能想什么?不过是想那个贱人!”
婆子见状赶紧灭火:“小姐息怒,您惯常是个沉稳的人,怎么一碰到这事就炸毛?老爷是个长情的人,就算是养个猫儿狗的,也会想想不是?况且那贱人早就死了,尸骨无存,老爷再想也无用,时间久了,自然就忘了。您别因为这个伤了和老爷的和气。”
侍郎夫人仍没消气,问:“新宅子什么时候修缮好?还有那些仆人,能换的统统给我换掉,我不想任何人提到任何一句有关那个贱人的事情!”
“小姐您放心,新宅子年后不久就能入住,仆人老奴也在相看着。”
侍郎夫人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点。
*
进入冬季,白家人每天都在努力经营自己的小家园,准备舒舒服服地过冬,迎接新的一年。
白老头和白建章将茅草屋前前后后修整了一下,将窗户全都糊上窗户纸;火炕全都通好,白建章又上山砍了不少柴火,白老头整整齐齐地将它们堆放好,留着冬天取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