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空站在他背上,右手探进伤口,握住佛牙的刀柄。约纳分明感觉到名刀跃动的兴奋与喜悦。耶空转身拖刀,佛牙将力士的尸体一裂为二,腥臭的脏器和血液翻涌而出,持剑伽蓝弯腰指尖沾血送进口中,品咂鲜血的滋味,再次确定地点点头:“很近了。很近了。”
“耶空阁下!”远处传来埃利奥特的呼唤。
耶空没有理会,低头用刀尖拨弄残破的尸首,直到在力士上臂找到一个绯红色的鸟形纹身。
“哦……”南方人若有所思地点头,呆立半晌,才拖着佛牙向队友的方向走去。
竞技场东北角,队友的身影逐渐在雨幕中清晰起来,人人都毫发无伤,虽然残损的衣服与破裂的地面显示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短暂但激烈的战斗。
托巴高举手臂,三根手指捏着一个穿长袍的男人,男人头发胡子乱糟糟的,脸上透着衰弱的灰白。
“奥密克戎?洞马,这是最后的机会,让你的同伴送回目标物,我保证你活到竞技场结束。”龙姬抬头对俘虏说。东方女人并没有动用冥婚禁术,手持匕首,匕首刃上有他人的血迹。
“不可能……我……我们一定要拿到船票……否、否则……”动力释放者奥密克戎?洞马呼吸艰难地回答。
埃利奥特叹口气。“洞马阁下。虽然龙姬小姐的做法不符合骑士精神——所以我们不大赞同,也不能参与——但在当前情况下,保存生命无疑是最正确的做法。”他停了停,补充道:“另外,我们相信西格玛?树蛇不会对你的生死视而不见,因为我们能够感觉到,你们之间不仅是简单的战友关系。我们相信,你们之间有着强烈的情感,与每一朵银玫瑰见证的恋情一样强烈的情感。你们之间,应当是配偶关系。”
托巴和龙姬惊愕地张大嘴巴。锡比恶心地干呕几声。耶空茫然视而不见。
“由此推论,你们逃离埃比尼泽共和国、背叛左翼解放军,可能仅因为这段不容于文明社会的感情而已。这样来说,你们更应该珍惜彼此的生命……”玫瑰骑士低头,带着羞愧说,显然这种要挟与他的本职工作背道而驰。
“是、是又怎么样……如果拿不到船票,我们……我们一定会死在西大陆……不如……让西格玛活下去……替我们两个人活下去……”洞马断断续续却坚定地开口。
“别说了,奥密。”一个扭曲的身影浮现在人群之前。
西格玛?树蛇是一个瘦弱的、双腿极长并且畸形的高个子男人,他表情平静地拉开灰色紧身衣,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托出那块作为象征物的白豆腐。豆腐在雨水中晃晃悠悠,一时间,竞技场里没有人说话。
“对不起。可是我有我必须去的理由。”龙姬说。她走过去,用匕首托起那块豆腐。
“不用感到抱歉。我们的机会本来就很渺茫,只是赌博,赌博罢了。”树蛇说。
托巴松开手指,洞马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树蛇走过去扶起他,慢慢地走向竞技场边缘,消失在大雨中。
龙姬用目光向埃利奥特说抱歉。玫瑰骑士移开了眼光。
“现在呢?”托巴问。
“不能杀死他们,就要等到时间结束。”埃利奥特回答。“另外还有三四个人活着,保持防守队形,在结束前最后一颗都不要放松警惕。”
“明白。”托巴、龙姬、锡比应答道。
耶空把佛牙插在泥土中,用手抚摸内衣袋中温暖的珠子。约纳能够感觉到反复使用玖光秘术带来的深深疲惫,但南方人的双脚还像竹竿一样坚定。
一时间,除了雨声与河水奔流声,竞技场安静得像个坟墓。
“那个……”托巴想开口说句什么,但平静先被别人打破了。一颗脑袋骨碌碌滚到干草叉小队跟前,三个人从雨幕中走来。一个人说:“好久不见。现在来谈谈船票的问题吧。”
锡比立刻拉满银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