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恒本已经打算放开她了,听她说出这四个字,不觉火气再度上涌。
伸手扣住她的喉咙,恶狠狠说道,“你在说谁可怜,可悲?本王吗?贱人,事到如今你还敢嘲笑本王,别忘了,你已经成了本王的人,为妻不忠不敬,为夫的可是有好好教训一番的权力。”
颜灵溪被他掐的喘不上来气,俏脸憋的通红,却仍费劲全力挤出破碎的声音,“妾……妾,不敢……说殿下。”
景云恒嘶然冷笑,面上更添鄙夷之色。
“这么快就妥协了,你的冷艳,你的傲气呢?”
说罢,猛的松开了手,不屑的站起了身。
颜灵溪脖子上的力道一松,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景云恒满脸厌弃,他斜了她一眼,也不管她究竟难受几何,径直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说到底,你也不过一副贱骨头。也没比别的女人精贵些。”
抛下这句足够折辱人的话,景云恒便不再理她,只管整理了一下衣襟,迈过她的身体,便要开门出去。
“等一下。”颜灵溪突然抓住他的脚。
景云恒皱眉回头,便见她费力的爬了起来。
接着做出的举动更加惊人。
她仿佛浑然不觉自己的伤,而是整理起自己乱掉的发钗,待一切都整理妥当时,端坐在椅子上,这才对景云恒道,“殿下,请便。”
景云恒冷哼了一声,讥讽道,“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守着你千金的面子。”
想来,他已经对她鄙夷到了骨子里。
颜灵溪却不为所动,甚至不去看他,只是摆出寻常的冷贵姿态。
景云恒便也不再去理会她,拉开了房门。
房外,几个凑在门前的脑袋马上缩了回去。
景云恒怔了一下,问道,“你们怎么在这?”
这些人当然不敢说是因为听到屋中传出的声音奇怪,他们好奇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凑在这里的。
其中一人讪笑两声道,“我们……我们是准备来闹洞房的。”
另一个也附和道,“对啊,殿下久候不至,我们以为您和嫂子……”他一边说,一边偷偷往房里扫了一眼,却只看到颜灵溪端坐的侧影,待要再瞧清楚些,却被景云恒扫过来的冷眼慑住,赶紧收回了视线。
“……我们是怕殿下和王妃缠绵忘情,一下子要跟我们喝酒的事忘在了脑后,所以才贸然赶过来的。”
景云恒轻哼了一声,道,“好啊,喝酒好,本王今天兴致不错,咱们就趁此机会来个不醉不归吧。”
说着双臂揽住两人肩头,架着他们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其余人虽然也有好奇,但不敢深做打探,齐齐的跟了上去。
直到这些人走的远了,藏身在角廊处的芷蝉才敢闪出身来,她蹑足进了屋子。
眼前景象顿时让她又惊又怕。
颜灵溪周身虽然经过了整理,但脸上和脖子上的伤还是异常醒目,她僵直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的不知在看向何处。
芷蝉双膝一软,爬到了她脚下,带着哭腔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这些伤……这些是殿下弄的吗?”
颜灵溪并没有看她,甚至连身子动都没动一下,她仿佛已经忘却了周遭的一切。只是空茫的看着什么。
“小姐,你别瞎奴婢,奴婢这就去给您找大夫。”芷蝉爬起身,要离开。
却被颜灵溪一把拉住。
直到这时,她僵直的眸中仿佛才添了一点活气。又冷又阴森的气。
芷蝉对视上这样的目光,不由机灵灵打了个颤。
“小……小姐。”
“叫我王妃。”无限贴近的脸上,那种骇然的表情越发明显,透着诡异莫名的气息。
芷蝉怕的要死,本能的唤了一声,“王妃。”
听到这句,颜灵溪忽而扯开嘴角笑了。那笑既凄厉,却又妖异。
芷蝉仿佛被慑走了魂般,身子动也不敢动,只能呆呆的看着她。
苏莲衣和景云奕没多久便找到了那间已经荒废掉的小庙。
手下先带人进里面查看了一番,没多久便走了出来,摇头道,“属下仔细查过了,里面没人。”
这小庙显然荒废日久,许多地方只剩下残垣一片。
景云奕皱眉看着,有些不愿走进去,他扭头去看苏莲衣时,却发现她已经提着裙裾迈步入内了。
景云奕无奈只能跟上去。
庙内比外面的情形好不到哪去,昔日镀着金装的佛像,金装已失,佛身坍塌一片,周围更是断垣残瓦一地,期间还掺杂着乞丐浪人在此宿脚的痕迹。
景云奕厌弃的拿出帕子捂住鼻子,他实在忍受不了这里污秽的气息。
苏莲衣倒比他从容许多,仿佛对周围的环境还能接受。
这不免让景云奕又添几分佩服。
只见她在杂物间找了一阵,也不晓得想找到些什么?
景云奕便劝道,“人去楼空,这里不像是能发现什么线索,便是白秀珠他们曾在这里落脚,我看也不见得吧。”
话音刚落,却见苏莲衣突然蹲下身子,对着眼前地面上露出的一截东西,产生了兴趣。
景云奕凑过去看,发现那是一尊小泥人,已经碎掉,且大半埋在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