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的刺客看到两个人都倒在地上,这才停止了攻击。
为首的人一打手势,便有手下走到容瑄身旁,用脚踢了踢他的身体,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在,便不客气的又照着他的后背狠插一剑,容瑄闷哼一声,便再没了声息。
那人冲首领点了点头。
首领一摆手,余下的人拖起苏莲衣,迅速在这条街上消失。
短短一会功夫,本该驶回王府的马车,如今已经人去车空,只有套着辔头的两匹马不知所措的打着响鼻。
在苏莲衣遭遇袭击时,景云奕正从福安殿走出来,没来由的突然心中一悸,不由皱了皱眉。
因何会莫名其妙的生出不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那不好的感觉异常清晰,让他很是难受。
他茫然回头看了一眼福安殿的方向,却发现李嬷嬷正站在宫门旁,目送他。
见到景云奕瞧过来,李嬷嬷只是欠身施了一礼,便转身进了院子。
看李嬷嬷那样子明明是有话要对自己讲,但为何又转身离去了呢?
景云奕有些纳罕。
随之又想起刚刚见到太后的情形。
去宫外给他代话的小太监明明说了,太后染了风寒,卧榻不起,所以才请他入宫。
但照他方才所见,太后气色很好,根本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且,他给太后请安,向来不久坐。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太后一直留着他,絮絮讲些无聊的家常话,好像是故意在耽搁时间一般。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wap.biqμgètν.net
景云奕闷闷的往回走着,心里始终安定不下来。
转过了顺贞门,猛一抬头却看到了刚从太极宫出来的太傅谢准。
景云奕微微一错愕,很快想起了什么,便径直冲谢准走去。
凤仪宫派出来传话的小太监,急匆匆的往前走,寻找着景云奕的身影,隔着御湖上青板前,瞄到了他朱紫宫服的一角。
小太监一喜便要过去,走了两步却又看到了与景云奕站在一处的谢准,顿时犹豫了。
临出来前,惠嬷嬷再三叮嘱,这话只能讲给奕王听,绝不可让别人知道。
眼下虽然寻到奕王还在宫里,可谢太傅还在旁边,他此时便决不能过去。
是以,他便在桥这边踯躅着没敢过桥。
只能焦急的绞弄手指,希望奕王和太傅之间的交谈赶紧结束。
可视线再度投向对面,小太监有些失望了。
奕王和谢太傅竟然在亭子里面坐了下来,显然他们这次谈话是短不了。
他们再谈些什么呢?
小太监越发着急起来,却又根本没有办法可想。
桥对面的亭子里,景云奕和谢太傅坐下后,谢太傅便笑着问道,“殿下刚刚不是说,有话要问臣吗?到底什么事?”
景云奕并没有急着回答,他挥手让周围的人退到了亭子外面。
谢太傅见状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郑重起来,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此时,景云奕垂着眼,似在斟酌该怎样开口,终于他抬起头,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为什么要那么做?”
谢太傅有些不明所以,“殿下何处此问?”
“苏将军那件事是舅舅您交代人做的吧。”景云奕直直盯着他的脸。
一丝惊慌在谢准的眼里一闪而过,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常的笑道,“臣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舅舅还要瞒我?”景云奕加重了语气,“这件事舅舅做的的确很周密,甚至为了让我们怀疑颜太师,还故意做出假象,让我们以为那个太字是那个薛神医临死前的留言。”
景云奕一边说,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谢太傅的脸。
谢太傅在他的逼视下,表情终于开始变得不自在起来。
“殿下是怎么发现此事与臣有关的?”谢准问道。
他这么一问,已然是侧面承认了此事,景云奕心头不由一沉,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沉重。
“很简单,颜太师根本不必这么做。他虽然跋扈,但是不蠢,绝不可能想到这事一出,我们第一个便会怀疑他。还有那个太子,分明是欲盖弥彰。既然人死之前要留下线索,为何不干脆写出一个颜字,或者师字,却偏要弄一个模棱两可的太字。”
谢准默默的听着景云奕的分析,还不时很赞同的点着头。等他说完,谢准静了静,忽而笑了。
“殿下果然聪明,深解人心,如此臣便放心了。”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得舅舅一句赞赏。我想知道舅舅为何要这么做?”景云奕皱眉问道。
谢准看了看他,长长一叹,“殿下十年卧薪尝胆,终于等到反击一戈的机会,臣这么做也是想给殿下再添一笔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