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范良笑道:“晋城之外有人工开凿的河渠,他自以为是护城良计,殊不知三日后,将有一场暴雨来临。
届时,咱们派人把上游的大坝决堤,给他来给水淹晋城,此战,便胜矣。”
水攻?
殷无尘眉毛一皱,倒也不失为一良策。
可是不是太狠了点?
攻打的是晋城,冤有头,债有主,敌人是控制晋城势力范围的刘氏,而非城内的平民百姓,如此无情地让大坝决堤,即使取胜了,恐怕,到最后也会落个魔头的下场不可。
“侯爷有所不知,各地自治之民,都是心甘情愿的依附。”
这点倒是事实。
宗族分封制,一城之内,绝大部分本就是宗家之人,哪怕不是一个姓,但往上追溯个几代的话,也会有所关联。
“如果不用水攻呢?”
殷无尘还是有点不忍,不是他圣母心泛滥,八王所在的城池,少说也得有几十万人,这一场大水冲过去,死的不仅是百姓,还会造成不可避免的经济损失。
他要的天下,是完整的天下,而不是一个生灵涂炭的修罗炼狱。
“可以名单上的人去联系,分化、瓦解。”
“此计可行?”
“尚可。”
范良收起扇子,认真地道:“晋城与我范家也有商贸往来,此次大军开拔,属下就先一步派人去城内取得了联系,东门外的守军,如若不出意外,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
听完,殷无尘深深地看着他,这家伙,不仅是军师,还是个狠人。
如果不是先天性格局所限,必定是个枭雄。
荆州有雏凤赵宇轩。
他,也有卧龙范良啊。
殷无尘乐了,笑着问道:“既然还有这等良策,先生怎么还想要以决堤的水来攻,不怕伤害到自己人?”
“这天下,哪有自己人的说法,都为了利益罢了。”
范良叹了口气,抛开军师这个身份不谈,他毕竟也是刘铮的人,刘铮家族是商贸世家,他能在掌控盘龙镇,靠的是什么?是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还是仅有几十个家丁的武装力量?靠的不正是他掌控了整个经济往来之故吗?
“先生所言极是,哈哈。”
殷无尘抽出香烟,点着。
凝望着前方,
道:“那此战,就看先生的了。”
“属下必不负侯爷的期望。”
“少拍点马屁,本侯不喜欢。”
“嗻。”
“你妹的。”
越看范良,殷无尘越是喜欢,这个人实在是太有趣了,俗话说好看的皮囊千千万,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他,
是真的捡到宝了。
又是几日过后,三千飞鱼卫,终于到了晋城之外。
悄无声息的驻扎,没有引起半点波澜。
傍晚时分,
两个武将匆匆赶来。
他们看了眼人群中,带着帽子的范良,又看了眼最中心的年轻人,想都没想,直接下跪行礼道:“末将拜见侯爷,拜见军师,拜见叶将军。”
“你的人?”殷无尘问道。
范良则是淡淡点了头。
老实说,他不认识这两人。
但知晓他们驻扎的地方,自然是城内安插的人告诉的。
“城内如何?”
殷无尘问道。
“回侯爷的话,东南西北四大城门,各有一万守军驻扎,戒备森严,若强攻,很难。”
“所以两位将军的意思是?”
“东门已经做好了内应,今晚三更时分,我们会放下护城桥,助侯爷过桥,直捣黄龙,捅了晋王的老窝。”
“可有把握?”
“万全。”
“行,去吧,做好内应,今晚三更,准时攻城。”
“是。”
来时的两位参将,一人留了下来,另一人,则在告知情况后,悄然回城。
殷无尘坐在草地上,拿出晋城的地图细看起来。
八王分散在雍州的八个方向,以此来拱卫中央的雍州殷家,从地图上来看,距离晋城最近的另一位王爷,则是东南方向的翼城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