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开战了,那就打吧,以最低的风险,打赢这场战争,想到此处,赵宇轩走向沙盘处,看着被江水环绕的晋城,目光猛地一凝,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出现,但随后他又摇摇头。
这事,断然不可能,十几万百姓,要遭天谴地。
赵宇轩虽然自傲,与西方教廷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内心深处,还保留着一份纯真。
对待敌人,他可以心狠手辣,对待家人和袍泽,他能做到表里如一,和殷无尘相斗,无非是都上了棋盘,道不同而已。
“诸位……我有话要说。”
福王,是个胖子,留着八字胡,是个典型的油腻中年男,眼睛很小,颇有种贼眉鼠眼的感觉,翼王可能就要获取最大的果实了,他心里很是不爽,听到赵宇轩说话,冷笑道:“贤侄有什么话说?”
“进城后,切记不可过多停留,或者殷无尘,便退出来。”本来他想说城内可能有埋伏,或者说,整个晋城,都是一个巨大的埋伏圈,但话到嘴边,却又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哎,他再次叹了口气,你们要找死,那就去死吧。
他是没辙了。
一群废铁,就算他是王者,也带不动啊。
……
“侯爷,翼王攻打进来了。”范良说道。
殷无尘道:“其余六王的反应怎么样?”
“最开始是按兵不动,都以赵宇轩唯命是从,但自翼王平安无事进城以后,似乎按捺不住,开始调兵遣将了。”
闻言,殷无尘仰面而笑,道:“还是老范聪明。”
他让老范传令开城门,原计划是引诱敌人进来的,可没让他去散播谣言,说什么城内有百万石粮草,所以合格的狗头军师,还真是让人省心啊。
“都是侯爷安排得当,属下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不必谦虚。”
城内的士兵已经遣散埋伏在各地,这会儿,殷无尘范无咎和范良,三人坐在王府当中,等待着翼王的到来。
一盏茶的时间,门外,便传来震天的杀喊声。
“殷无尘在哪,我来取你狗头。”
“这呢。”
殷无尘抽着烟,冲着浓烟中的大汉招手。
身旁,范无咎握紧剑柄,宽而长的龙渊剑,已经拔出了一半,雪白的刀刃上,刻着复杂的铭文,杀意开始弥漫。
人影由远及近,翼王闪身进来,站在十步之外,他身后跟着一群甲士,纵然有大军在后,但他也没有立即冲上去,反而警惕地查看起四周,生怕中了埋伏。
世袭罔替的八王,虽然天赋不一,但并非各个都真的很愚蠢,翼王看似粗狂,实则粗中有细。
他能这般率军冲阵破城,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已经死去的晋王之因,什么百万粮草,其实都还是次要的。
倒也是个真性情的汉子。
殷无尘抖了抖烟灰,道:“翼王,我敬你是条汉子,现在放下屠刀,立地投降,我给你留个全尸,并保你家族子嗣平安,你意下如何啊?”
这是羞辱。
翼王哪里经得起这种讽刺,当即拔出佩刀,骂道:“你个小畜生,当年你爹爹在世,都要让我三分,你却不知好歹,无故砍杀晋王,灭人全族,想要打破雍州几十年的格局,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你这,说得不对。”
殷无尘摇了摇头,道:“晋王私下里和野人勾结,坏我雍州根基,有违九州祖训,我只是在替天行道,灭了他而已。”
“休要狡辩,今天我就拿下你的狗头,祭晋王。”
“人头在这,有种你来拿。”殷无尘挑衅着说道。
正在这时,城内,又传来了一阵喊杀声,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因没有守军之故,被余下六王纷纷攻破。
军队在外,六王马不停蹄地冲进城主府,看着坐在主位上毫发无损的殷无尘,疑惑地问道:“他怎么还活着?”
殷无尘站起身,道:“都来了啊,本侯告诉你们,翼王已经识别大局,投靠我了。”
“你血口喷人。”
翼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自己就唠叨了几句,怎么就投靠他了?
其余六王本来紧挨着翼王的,听闻此言,赶紧脱离开来,防备着翼王,并示意手下将翼王的部队包围起来。
三言两语,便瓦解了他们的联盟。
范良忍不住在心里暗自点赞,实际上这话漏洞百出,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的,可惜七王内部不和,各自猜忌,虽说还没有搞清楚事实,但因那百万粮草,而纷纷有了小心思。
翼王百口莫辩,看着防备他的六王,骂道:“也罢,你们看我去拿他狗头。”
“且慢。”
他刚要出手,就被福王拦了下来。
翼王疑惑的看着他,刚要开口发问,便被福王打断:“听闻雍州存粮百万石,可有此事?”
殷无尘惊呼道:“好你个翼王,明面投诚,我分给你一半的粮草,你怎能辜负我的一片心意,擅自将这消息告知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