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骑集团冲锋的威力让李烈欣喜万分,而对于当面的樊哙来说,现在的感觉就象入了十八层地狱一般。
“快布阵,盾牌手、长矛手都给我挡在前面。”樊哙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他万万没有想到,突袭的并不是秦弩骑兵,而是另一支以全新战法出现的骑兵。
本期望与傅戈好好撕杀一场的他空自跟在骑兵的后面吃了半天的尘土,却连傅戈的影子都没有瞧见,樊哙黯然发现他推崇的坚固的战车竟然这么笨拙这么没用。二万楚军,仅仅抵挡了敌骑半个时辰,就呈现出支离破碎状态,若是让秦骑甩开最后一道防线,那中军的刘邦就直接暴露在秦骑的戟锋之下了。
看到这一危险的当然不止是樊哙,正统一指挥诸侯军队的张良也察觉到了侧翼的问题,二万精锐楚军居然无法挡住一支秦国的骑兵,这让张良吃惊不已。
“子房,樊哙告急,怎么办?”刘邦的反应比张良还要厉害,他的脸色已由刚才的红润变得惨白。或许这一刻他又想起了砀县被狂追猛打的落魄窘境。
“命令夏侯婴,火速增援樊哙,要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秦骑的进攻势头遏制住。”张良的声音微微颤抖,但他仍然努力保持住镇静。夏侯婴和樊哙两部加起来有三万五千余众,这些楚兵又都是刘邦直接控制下的精锐,如果他们还不能阻挡秦军的进攻的话,张良就真的要以为面前的这支秦骑是天兵了。
战阵中。
秦骑的冲杀依旧气势不减。
不过,樊哙和夏侯婴也不是无能之辈,在渡过了最初的震惊与茫然无措之后,两个人终于想出了一个对付秦骑的笨办法。
集中所有的战车横成一道锁链,再辅之以人海战术——,这样战车的坚固能抵消掉骑兵的冲撞力,同时,楚军还能依靠兵力上的优势围着中军结成一个防御圈,再配备若干机动力量,只要秦骑攻到哪里,就往哪里支援,这样一来虽然改变不了被动的局面,但至少也能保证不让秦骑突破到刘邦跟前。
龙困浅滩——,很快的,在大秦骑军冲杀的路线上,不断有楚军集结挡在前面,同时,左右的楚军也跟着不怕死的挤压过来,原先的五千精骑中已经有将近一千余骑不复存在,他们大多数已战死,剩下少部分落单的骑兵估计也不可能有什么生机了。剩下来的四千余骑虽然依旧勇猛,但在多达三万余众的楚军阵营中冲杀,就恍如沧海一粟。
“李烈,你率一军从右翼迂回,奔袭楚军背后。”眼见集中突破的战术已无法冲破楚军的防线,傅戈立即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他自己率领继续冲击正面,另一路则由李烈率领包抄到楚军方阵后面。
骑兵的优势在于灵活快速,这一点上步兵是万万比不上的,虽然说分兵后傅戈的压力会倏然增加,但只要能打乱楚军的部署,接下来就是龙归大海的盛象了。
“诺!傅帅保重。”事不迟疑,李烈大声答应一声,便立即率领一队骑兵从冲阵中遁出。
“大秦的勇士们,起歌!”歌声呜咽,苍凉之极,开始时是傅戈一个人在嘶声叫喊,然后就是四千秦军骑兵的齐声高歌。
瞬时,大秦骑兵们充盈着烈烈豪情的声音响彻战场上空,这歌声里有的是义无反顾的决然,有的是男儿热血的刚强,还有的是对军人荣耀的渴望。战则生,不战则亡,若不能突破楚军的防守,等待秦骑的将是什么结果,每一个人都清楚明白。
以决死之心冲杀的秦国骑兵一个个勇猛异常,冲在最前面的傅戈更是浑身浴血,如同一个血人一般,死在他矛下的楚兵足有百人之多。
在秦骑的拼命猛攻下,楚军本阵一下子被冲得摇摇欲坠,樊哙和夏侯婴虽然已瞧见李烈分兵而出,却也只能干瞪眼着急,战至如此紧要关头,他们已不敢再从正面抽调一兵一卒,要知道牵一发动全身,万一因此战车防线崩溃的话,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快,快去回报沛公和军师,敌骑一部突破防守,中军危险请急速转移。”夏侯婴急急吩咐道。负责守卫中军的灌婴部已被派到了前方战场,刘邦那里集合全部的兵士也不过二千多人,单凭这一点点的兵力,如何能禁得住骑兵的冲击。
刚才,为了抵挡秦骑的猛攻,连樊哙都亲自上了前阵,但就是这样,秦骑的攻势却还是减不下来。夏侯婴实在无法想象,对手是一支怎样强悍的部队。
对于自己手中的这支军队,夏侯婴一直都很有自信,自组建以来,除了在雍丘攻城战时偶有小挫外,几乎就是所向披靡,也算是楚军中的一支精锐之师了,可是,今天却遇上了更加凶悍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