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苦战(三)
对战的两人寂然不动,一个美目微阖,仿佛在感受大自然的风光,一个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仿佛在欣赏美人的风情,两个人就这样僵住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起了风,一人的衣襟的下摆在风中略略展动,一人的裙脚也飘飘欲飞。玉琼瑶额前的几缕头发在风中轻轻地荡来荡去,有时不免掠过眉毛,擦过眼皮,她似乎是一无所觉,意念中除了皇甫浩再没有其它的东西能够让他分心。而皇甫浩的头发已变成了刺猬的毛刺一般,根根直立,动也不动。
白乐天目光不停地从玉琼瑶转到皇甫浩,再从皇甫浩转到玉琼瑶,最后固定在玉琼瑶的身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皇甫浩的武功之高固然令他敬佩不已,玉琼瑶的表现却更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实在想不明白她的武功究竟是怎样练的,以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就达到了和六大宗师相抗衡的境界,虽然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至少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他瞧向玉琼瑶平静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思之色,想从玉琼瑶的身上探究到他所需要的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风更急,轻微的啸声响起,玉琼瑶身体周围的气流开始飞速地向她手中的宝剑流去,仿佛那里是一个无底洞,可以吸收一切东西,地面上的沙石开始了跳动,皇甫浩的衣襟发出了扑拉拉地响声。
皇甫浩突然一声紧大吼,脚下一蹬,坚硬的地面顿时被他踏了个四分五裂。他的双目在瞬间射出奇异的光辉,脸上变得淡红起来,只见他的身体奇异地扭了几扭,忽地一声,一只红红的拳头从袍袖中亮出,闪电一般向玉琼瑶击去。
周身的空气仿佛被烈焰所烤,炙热无比,玉琼瑶知道这是对方浩然罡气出手的征兆。她潜运内力,护住全身,看看对方拳头离身体不到一丈,右手虚虚一挽,在空中闪过,顿时空中出现无数个碗口大小的剑花,这些剑花在空中旋转飞舞,最后汇聚到一起,变成一个大剑花,在剑花的中间露出一截剑尖,闪电般点在皇甫浩的拳头上。
“叮……”一个金铁交鸣的声音传出,随着这响声,一大团白色的烟雾蒸腾而起。
烟雾消失,只见皇甫浩脸上的红色已经消失,他脚尖连点,向后退出三丈左右,长喘了一口大气。
玉琼瑶则凌空一个翻身,向后翻出了五丈远,落地时又一连退出了三步,脸色略显苍白。
在这中间,玉琼瑶已经经历了一段由死到生的过程。皇甫浩的这一击威力实在太大,玉琼瑶只感有一点尖细的炙热气锥通过剑身刺到了她的手掌上,钻心的巨痛、火烧火燎的毒辣辣的苦痛透过手掌,越过胳膊,向身体各处窜去。只片刻之间她觉得仿佛全身的肌肉都开始了收缩,互相拉扯,好象要把她的身体撕成一条条、一片片。她身体的每一点每一处仿佛都被烈火所炽烤一般,紧接五脏六腑纠成了一团,一种绞肠断肝的感觉让她将几乎咬碎了银牙。就在她觉得眼珠外鼓,嘴张不开,舌头无法移动,嗓子发不出声时,从她的眉心处忽然流出一股寒流,如缕缕清泉,在瞬间涌遍全身,如久旱过后的甘霖,如莽莽沙漠中的绿洲,又好像大火过后,从火场干裂的泥土中钻出的青青的草绒,激发出了她体内勃勃的生机。寒流以势不可挡之势将玉琼瑶体内恣虐的热流扑灭,同时也将她忍受的各种痛苦迅速消除,让她焕发出了旺盛的斗志,勇于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和信心。
玉琼瑶心中大喜,知道在关键时刻,平常自己苦心修炼的大自在神功终于发挥了作用,不仅消灭了对方的浩然罡气留在自己体内的热毒,而且在浩然罡气的刺激下,大自在神功好象还上了一个层次,离最高境界无我无相已经不远了。
双脚点地,玉琼瑶挥剑向皇甫浩击去。一道匹练的剑光向皇甫浩而去。这剑光闪闪烁烁,如云雾剧烈翻腾,如大海中的波涛汹涌,轻灵而滞涩,飘洒而凝重,分明已达到了随心所欲,反璞归真的地步。
同时她的身体晃动,曲曲折折,所走路线奇特而玄妙,无迹可寻,实叫人无法判断她的攻击方位。
皇甫浩看着逐渐变得模糊的身影越来越近,反而定住身形,双手下垂,静静站立,只等玉琼瑶一击的到来。
玉琼瑶剑到中途,双脚一用力,身子忽然腾空而起,在空中如鸟儿扑扇翅膀,起起伏伏,宝剑向皇甫浩当头刺去。
皇甫浩睁大双目,感受着变得越来越近的剑影,承受着空气被剑风撕开发出的尖锐的啸声。他只感剑影带出的强劲风声,就象无数把利刃在切割着他的脸部,痛苦还在其次,更让人难以忍受是他的双目似乎被无数的砂粒卷进,酸楚得直想闭上。这种时候,他经过千锤百炼的功夫发挥出了强大的效果,坚韧的意念之下,眼睛圆睁,身体的机能迅速提升。他的眼中除了玉琼瑶的剑影,再无别物,等到剑影到了眼前,他大喝一声,向上连击三拳,拳风呈弧形绕着他的身体而出,他身体借着这股力道猛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浙浙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与此同时,他身体周围产生了一股空气涡流,将周围的剑影向内牵引,随着他身体转动的加快,这股吸引力越来越大,剑影受到强大的吸力,渐渐变少,最后只剩一个明晃晃的剑尖,随着空中的身体被吸到地面上。
玉琼瑶的脸色一变,身子顺势一个旋转,摆脱了对方的吸力,手中剑缓慢挥出,然后手腕急剧抖颤,片刻之间,无数朵碗口大的剑花再次绽放,最奇异的是这些花居然好象凝固在空中,竟似没有动一般。
皇甫浩的脸上沉重之极。这剑花使到如此程度,只能说明对手手腕上的技巧和出剑的速度已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只要自己稍一松懈,就可能遭到血雨之灾。
两道光芒从皇甫浩的眼睛射出,穿过剑花印到了玉琼瑶的身上。玉琼瑶突感两道炙热的有如实质的光棒触到了她的额头上,烫得她差点失神。听闻皇甫浩的浩然罡气是天下至阳至刚的功夫,想不到他已将这功夫练到如此地步,连眼光也能伤人!
玉琼瑶功运全身,将额头上渗入的灼热驱逐向外。同时手臂轻抖,数朵剑花合为一处,融成了一朵数尺左右的硕大剑花向皇甫浩汹涌而去。皇甫浩脸色沉重之极,宽大的袖袍烈烈飘摆,双拳互错,一前一后迎着剑花击了过去。这两拳一出,两道炙热无比的气流奔涌而出,周围三丈内的温度急剧上升,甚至可以听到空气发出兹兹的响声。
“轰!”的一声巨响,场中两人蹬蹬蹬,一齐向后面退去。皇甫浩的脸似乎更红,玉琼瑶的玉颜越加苍白。
玉琼瑶哼了一声,长剑一引,连劈三剑。这三剑毫无花巧之处,却又仿佛互不相干,各自攻向皇甫浩身上的不同部位。
皇甫浩瞪大了眼睛,以他的经验和眼力,竟然判断不出玉琼瑶的真实意图,心下大为错鄂。然而他毕竟身经百战,知道越是这等朴实无毕的剑法,越是难当。刹那之间,他的心中转了无数的招式,却觉没有一招有把握。大吼一声,皇甫浩置玉琼瑶莫名其妙的剑法于不顾,身形前欺,右拳一缩一伸,直击玉琼瑶的面部,同时左手虚虚一抬,“浩然指”以威不可挡之势,激射而出,直取玉琼瑶的右手腕。他竟是以简约对朴实,直来直去,完全是一副两败俱伤的招式。
玉琼瑶轻笑一声,意念所至,身形幻归于无,只见空中那三道剑光突然一敛,三剑竟归于一剑,再看时已奇迹般沉落尺许,转劈化刺,剑光缭绕之下,宛如长江大河,直刺皇甫浩的咽喉。
皇甫浩索性合上双眼,从对方身体散发出的体温以及剑光的寒意中,捕捉玉琼瑶身体的方位及长剑所取方位。
两只衣袖向下连续甩动,皇甫浩的身体好象长了翅膀,眨眼间已升到三丈之高,随后长袖左右飘摆,皇甫浩借着衣袖摆动之势,竟然生生在空中平移三尺,然后身形直如一只羽燕轻飘飘落到数丈之外。
白乐天瞧着皇甫浩飘飘欲仙,几乎不是人间气象的身影,目眩神驰,几乎忍不住要大喊一声好。这等轻功,如不是亲眼所见,以他的见识,也是不敢想象之事。
皇甫浩甫一落地,身形便如风般抢了上来。他的身体明明已奔出几丈远,然而似乎他起身处还留有模糊的影子,速度之快可以想见。
玉琼瑶长剑挥出,化作千点万点,仿佛一瞬间,有一道雷电劈在剑身上,反射出无数的的光影。
第七章苦战(四)
第七章苦战(四)
皇甫浩双手连挥,拳影翻飞间向剑光迎去。未等拳风剑影相接,他的身体侧滑,轻嘿一声,右手硕大的掌头闪电般劈向了玉琼瑶的肋下。
玉琼瑶宝剑连挥,将拳风驱散,然后右臂宛如没有骨头,长剑回圈,竟绕过自己的身体,从自己的左腋下刺了出去。她虽然自背后出剑,但剑尖好象长了眼睛,准确无比地指向了皇甫浩的劳宫穴。
玉琼瑶这一手应变之快之奇,实是出乎人的想象之外,就仿佛她已料到皇甫浩会施展这样的招式,早已准备好了一般。看起来倒好象是皇甫浩把手掌送过去,让玉琼瑶试剑。
皇甫浩心中懔然算,只好硬生生地抽拳回退,同时身体化为虚影,斜斜后退。玉琼瑶抢回先手,长剑斜掠,剑尖吐出尺许长的剑芒,横扫而出。
皇甫浩忽然大吼一声:“玉琼瑶,你知道秦思远正在南宫家族的数万大军包围之中苦苦挣扎么?”
玉琼瑶一惊,剑势顿了一顿,就在这时,皇甫浩掠出的身体在空中翻了一圈,电闪而回。双拳头同时击出,两道强劲的气流对上了匹练一般的剑芒。
霹雳般的巨响,惊天动地,两人的周围腾起巨大的尘雾。皇甫浩身体踉踉跄跄向后退去,直退到几丈开外,才算站稳身形,将喷到口中的一口鲜血吞了进去,知道自己已然受伤。作为六大宗师之一,他一向眼高于顶,实没有想到今日与玉琼瑶一战会受伤,而且还是在对方的心神失常之下!玉琼瑶玲珑剔透,出招每每出人意表,实让他吃了苦头。不过他知道对方的伤势要比自己重得多,自己最后一击用出了十二成的功力,对方一定不会好受。
玉琼瑶只感手中的长剑传来一股炙热刚猛的气劲,以威不可挡之势沿着她的手臂向体内钻去。抬眼看时,手中的长剑已变为赤红之色,被击出一个大弯,形状与长弓仿佛。执剑的手掌,焦黑一片,空气中隐隐散发出焦味。而就在片刻间,身体已如被置于烘炉中熔炼一般,炽热一时胜过一时,她忍了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一口鲜血吐出后她虽然感觉到轻松了不少,可整个人却软绵绵的没有多少气力。她知道身上这伤委实不轻,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
“看来宗师就是宗师啊,自己的功力虽然一再突飞猛进,但与宗师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尤其是在精神修为方面差距更大,对方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心神失了常!”玉琼瑶发出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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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树林,前面又是一片平原,众人策马奔驰了一阵,秦思远忽然心神一震,冷汗直冒,他连忙勒马停下。
小兰见他脸色一阵苍白,焦急地问道:“公子怎么了?”
秦思远将目光转到京城的方向,沉声说道:“玉琼瑶出事了?”
众人大惊,小菊问道:“难道敌人说的是真的,皇甫浩亲自出了手?”
秦思远沉重地点点头,说道:“恐怕是的,我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呼唤。”
小兰问道:“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转回去救她?”
赫连铁树说道:“如今蜀州的局势非常紧张,只怕大人难以脱开身。”
小兰怒道:“难道我们丢下玉琼瑶姐姐不管么?”她和小菊是最先认识玉琼瑶的,三人相处了几个月的时间,感情最为深厚,如今听到玉琼瑶出事,自然很焦急。
云静到底年纪大些,人也冷静得多,劝道:“兰妹别急,救是自然要救的,但要想一个稳妥的办法,再说我们现在还没有脱出敌人的包围,当务之急是先将身后的敌人摆脱,否则别说救玉琼瑶姑娘,只怕我们自身都难保。”
赫连铁树说道:“无论如何,大人一定要尽快回蜀州。”
秦思远转身面对着他,只见他与自己对视着,毫无退缩之意,不由对他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这人的心中恐怕只有自己的安危和蜀州的局势才是他关心的。秦思远在明了他的忠心的同时也认识了他的冷血。
抬头望着前面思索了一阵,秦思远说道:“这样吧,小兰、小菊和赫连铁树跟我一起向前走,吸引敌人的大部队,云静带着其他的人转而向北,翻过莽牛山,到并州去救玉琼瑶。敌人的主要目标是我,没有我在一起,云静你们脱身应该很容易,即便有敌人追你们,一旦进入莽牛山,以你们的身手,敌人也拿你们没有办法。”
赫连铁树阻拦道:“大人,这样不妥,应该由我们留下来吸引敌人,大人进入莽牛山,绕道去龙盘。”
秦思远双眼一瞪,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绝不会牺牲身边的女人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尽可以离去,我绝不阻拦。”
赫连铁树见他态度坚决,不敢再说什么,暗叹一声,走到一边。秦思远策马走到云静的跟前,说道:“你们虽然此时脱身较为容易,但到并州以后的任务并不轻松。并州是南宫家族的老巢,任何风吹草动都难瞒得过他们,再说他们既然抓走了玉琼瑶,自然会想到我们将派人去营救,防范也一定会很严密,你们要见机行事,我不希望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出问题。”
云静深情地看着他道:“大人既然作出了决定,妾身等自当遵从,大人放心,妾身等都是久走江湖之人,知道该怎么办,倒是大人这边人单力薄,千万要保重自己。”
秦思远点点头,说道:“玉琼瑶是武林盟主,若是武林人物知道南宫家族对她下了手,或许会去搭救,你们可在沿途放出消息,尽量联络武林人物,壮大自己的力量,即便别人不能帮你们,也可增加南宫家族的压力,对你们总是有利。”
云静点头道:“妾身紧记大人的吩咐。”
秦思远又走到水凝碧跟前,凝目看着她,说道:“凝碧,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情绪不高,我虽然不能完全清楚你的心意,但也略略知道一些,只可惜这段时间太忙,没能和你好好谈一谈。我知道当初你是被逼留在我身边的,心里老大不愿意,但政治就是这样,有时候并不能按人的本意行事。不过我是很希望你能真心帮助我的,我也很想好好补偿你。我希望你的情绪能够好起来,好好地帮助云静,安全地回到蜀州,让我有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水凝碧确实如秦思远所说,最近情绪一直不好,原因在于她已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秦思远,这个原本让她恨得牙痒的“恶霸”不知什么时候已深入到了她的心里,再也无法驱赶走,但对方却没有一点表示。如果是对方对她们都没有想法也就罢了,偏偏他与云静好上了,而且好得如胶似漆,这使得水凝碧在极度矛盾的同时又很痛苦,只是这种事也不好对人说,只有闷在心里,时间长了,自然从情绪上反映了出来。此时见秦思远明白了她的心意,她既感到轻松又感到委屈,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秦思远并非不想早表达自己对水凝碧的心意,只是在京城的日子确实太忙,再加上将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了刘韵、顾倾城等女子的身上,也就没有顾得上她。人就是这样,总认为身边的东西迟早是自己的,而那些远离自己的东西要尽快弄到手,否则就容易被别人抢了先手。
伸手擦了擦水凝碧脸上的泪水,秦思远轻声说道:“答应我,安全地回来,我会好好爱你,再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一向高傲的女子这回并没有拒绝秦思远的亲密动作,反倒温柔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你也要多保重。”
秦思远见水凝碧的情绪已经好转,这才放心地对云静说道:“好了,你们先出发。”
云静等人依依不舍地离去,秦思远一直等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这才大喝一声:“艾志刚,秦思远在此,有种就来追我。”说完策马向西南方向奔了出去。
他这一声大喝声震云霄,三里外的艾志刚听得清清楚楚,冷哼道:“好你个秦思远,你也太看不起人了。”
他转身下令:“传令加快行军速度,同时给前面的人发信号,务必不能让秦思远脱出我军的包围!”
秦思远四人奔行了几里地,前面出现大批的敌军,人数怕有数千之多,而在身后几里外,艾志刚带着上万兵马追了过来。
秦思远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银盔银甲的将领奔驰在最前面,看他的装束,猜出便是敌军的主将,正合心意。只因敌军势大,后面艾志刚带领的大军离自己已不远了,若是不能一举突破前面敌人的阻拦,等艾志刚的大军赶到时,脱身就困难了。若自己能一举击杀敌军主将,那便可令敌军军心动摇,便是不全军溃逃,也必阵形大乱,再难挡住自己等人的去路。
第八章苦思对策
第八章苦思对策
那名敌军将领满脸兴奋之色,拍马冲向前方,在军阵前挥舞着钢刀大呼道:“弟兄们,快跟我杀上前去,活捉了秦思远,抢了他的女人,你们个个都有好处!”
他想起探子送来的情报上说,那秦思远带着十几个女子,个个生得国色天香,那美貌简直是世所罕见。他本是个年轻将军,少年心性未去,又确实有几分本事,虽然听说秦思远厉害无比,但想到在自己数万大军围困之下,对方还能有何作为,还不是手到擒来?自己若能活捉了闻名天下的西南都护使,上头一定会给自己加官进爵,说不定还会将秦思远的女人赏给自己一个两个的,自己在同僚面前就可以炫耀了。一想到自己将会有这么风光的时刻,那名年轻将领放声大笑,冲得更是飞快,恨不得立即将秦思远活捉了过来,即便不能,也要将他斩在刀下。
秦思远将对方敌将的神态看在眼中,冷笑一声,一催坐骑,狂驰而出,如闪电般地奔向敌军,手中的钢枪挥舞间,带起一阵阵飓风,连身后三丈远的小兰等人都感觉到他身上狂发的怒气。
那名敌将正满心件痒痒地大笑着拍马前冲,忽见一骑飞驰而来,马上骑士手中的钢枪带着巨大的风浪,虽然离自己还有数丈远,巨大的压力已令自己呼吸为之紧缩。他不由吃了一惊,这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对手,赶紧一勒马缰,放慢速度,让身边的士兵先上。
秦思远丝毫不将这些小兵放在心上,挥起钢枪,漫天砸下,砰砰一阵乱响,十数名靠在他身边的敌军士兵都被沉重的钢枪砸在头顶上,惨嚎着倒下马来,个个都被砸碎了头颅,鲜血流满额头、脸颊,白浆迸出。
旁边的敌军士兵大惊,却也金钱美女的刺激下烧昏了头脑,狂呼着围上前来,刀枪并举,如闪电般地疯狂砸向秦思远。秦思远却连闪都不闪,钢枪如毒龙般刺去,在空中洒出一片寒光,那些围攻他的敌军士兵眼见寒光袭来,却是无力躲避,只在一声惨叫之后,翻身栽倒,额头、颈间现出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那些士兵只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尸横就地,再无声息。
一众敌军士兵正在惊恐之际,又是三骑冲入阵中,双掌翻飞,双剑飞舞,顿时有十数名士兵跌下马来,惨嘶不绝。
秦思远一边挥舞着钢枪,大力刺杀面前的敌军士兵,一边抬起头来,双目寒光闪烁,冷然看着敌军主将,杀气狂涌而出。
那年轻的敌将看着秦思远那对森寒双眸,只觉一阵强烈的恐惧自心底泛起。他本来对自己的武功相当自信,才想着自己去亲手斩了他,现在看了他如此威武,于万军中来回冲杀,从容不迫,这才感到害怕。再想起传说中的六大宗师之一皇甫浩都没有将他如何,以自己的本领,他若冲到自己身边,又有谁抵挡得住他愤怒刺下的钢枪?
眼看着秦思远一路冲杀而来,如利刃般刺破自己部下军兵的防御,迅速接近自己。那年轻敌将终于胆寒,拨马便走,一边大呼道:“都给我上!若能杀了他,你们人人都有厚赏!”
秦思远钢枪狂挥,将一个拍马冲来的敌军士兵狠狠打飞出去,也不去看那尸骸四散飞落的惨状,只是催马追向那名敌军将领,周围的敌兵虽多,却不能延迟他的去势多少。
不肖多久,他已离那名敌将不到一丈距离,一连击飞了几名想来救援的敌军士兵,秦思远怒吼一声,一枪刺出,巨大的啸声响起,钢枪带着如暴龙般的巨大力量,重重刺进敌将脊柱右侧腰部,斜斜刺入,穿透敌将腹部,自他左边小腹穿出,他那几分厚的钢甲竟如一层薄纸一般,不能阻挡秦思远的钢枪分毫!
敌将当即痛得放声嘶嚎,只觉肚肠处似有无数小刀在凌迟切割,痛得钻心,恨不得立即死去,以免受这无尽的痛苦煎熬。
秦思远手腕一振,敌将庞大的身躯顿时飞出数丈远,砸到了一大片敌军。秦思远知道对方再无生理,也不理他,大喝一声,带领小兰三人,向着密集的敌军中心杀去。
四人四骑便似钢刀撕裂布匹,直杀向敌军中央。敌军士兵见自己的主将一个照面不到就死在对手之下,都吓得面无人色,一触即溃,任由秦思远等在阵中冲杀,直杀得人头乱滚,尸横遍野。数千敌兵,竟无人能挡得住这几骑的冲击。
此时艾志钢已经赶到阵前,见秦思远如此勇猛,也不由赫然变色,他本想追杀过去,但自己的部队已经混乱不堪,反倒阻挡了自己前进的步伐,虽想布下强弩阵,乱箭射杀了他,可是秦思远等人一直挤在大批己方士兵之中,与士兵混在一起,难分彼此,因此这强弩阵,一时也设不起来。
艾志刚仰天发出一声长叹,只得一边呼喝部下让路,一边勉力追赶,只是等他将前面的士兵分开,追到阵中心时,秦思远等人已杀透阵形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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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娜走进军务府战略司的议事厅时,鲁少华正双眼盯在墙上的地图上,愁容满面。
自认识鲁少华以来,琳娜还从没有看见他这样一副发愁的样子,听说这个蜀州第一狂生即便是在最为潦倒的时候也是自信满满,今天他有这样的表现,看来蜀州的局势确实是相当严峻了。
“鲁大人还在为蜀州的战事发愁吗?”琳娜见鲁少华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只得出声打断他的思路。
鲁少华转过身来,看了琳娜一眼,说道:“原来是琳娜小姐呀,快请坐。”
他随手倒了一杯茶,放到琳娜的面前,叹了一口气:“蜀州的局势堪忧啊!若是不能在大人赶回来之前将局势稳住,我们就有负大人所托了。”
琳娜也点头表示赞同:“是啊,至少我们不能让现在的形势继续恶化下去,否则即便是大人回来了怕也难以扭转败局。”
鲁少华叹道:“可要想将局势稳定住谈何容易!目前我们是三面临敌,在东南面,李中良的十五万大军已连克江安、沐南、泸溪、荣昌、壁山等城,正逼近东南重镇涪庆,一旦涪庆被敌人攻克,蜀州的整个东南部就算是丢了。”
琳娜接口道:“不错,涪庆城是我们蜀州东南地区最大的城市,是蜀州东南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那里本身的价值不说,我们在东南地区开展坚壁清野以来,大量的武器、物资都转移到了该城,尤为重要的是,该城扼守着上清江航道,一旦失守,我们的水军将只能在涪庆城以东活动,对敌人再无任何威胁。”
鲁少华说道:“所以说涪庆城是万万不能丢失的。”
琳娜问道:“西南边又怎么样?”
鲁少华说道:“春州方面共有二十万大军,由杨玉坤亲自率领,其中盛金安率领的第三军团一部占领了东理城,另一部占领了德昌,这十万大军成犄角之势,将我们在攀城的三个师团压制得不能动弹。春州谈建率领的第二军团十万人则一路向北,分别占领了昌西、洛干、鹰源等城,前锋离锦城已不足三百里了。”
琳娜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这边的形势也不乐观。”
鲁少华神情严肃地说道:“是的,目前在锦城我们只有山扎敖的近卫师团、王横的第十师团和部分城卫军,总兵力不到八万,防守是没有问题,但根本没有能力反击。”
琳娜说道:“看来目前只有云将军那边的形势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