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因为想到我们是在犯错而吓坏的,完全不是这样。我吓坏了,是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做这件事情,而且我很害怕走出这个房间面对未知,特别是穿上法式贴身内衣。我知道,我还没作好这方面的准备。
这种感觉完全就像不得不走出去,面对坐满上千人的剧院,却不知道自己的台词是什么一样。
人们怎样做这种事儿——忍住所有的恐惧,毫无保留地将他们所有的不完美与恐惧托付给别人——他们托付给别人的并不亚于爱德华给予我的绝对承诺。倘若在外面的那个人不是爱德华,倘若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不知道他和我爱他一样爱我——没有条件,不可改变,老实说,还很不理智——我永远都无法从地板上站起来。
但是,在外面的那个人就是爱德华,所以我轻声说出"别像个胆小鬼"这样的话,挣扎着站起来。我拉紧腋下的浴巾,坚定地从浴室向前进。经过装满蕾丝的行李箱,看也没看一眼就经过了那张大床,然后从那扇敞开的玻璃门走出去,来到那片像粉末一样的细沙滩。
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白色的,月光过滤掉了它们的颜色。我缓缓地穿过温暖的粉末,在他留下衣服的那棵弯曲的树旁停了下来。我用手撑在粗糙的树皮上,停下来确定呼吸是否均匀,或者足够均匀。
我朝浅浅的水波望去,它们在黑暗中一片漆黑,我想找到他的身影。
他并不难找,他站立着,背对着我,仰望着椭圆形的月亮,午夜的水齐腰那么深。苍白的月光使他的皮肤洁白无瑕,像沙粒一样,像月亮本身一样,使他的头发黝黑得像海洋一样。他一动不动,双手掌心朝下放在水面上,微波在他周围荡漾开来,仿佛他是一块石头。我凝望着他的后背、肩膀、胳膊、颈项处光滑的曲线,他完美无瑕的体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