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我那瓶。
四周听见这句话的人集体石化。
特别是郑小玲他们几个,今天上班就察觉林晚穿的是昨天那条裙子,如今两相结合之下,更觉得真相扑朔迷离。
倒不是说鸟鸣涧的人有多肤浅,成天盯着人家穿什么。
纯粹是因为昨天她们几个女同事就在茶水间议论,说林晚身上那条裙子蛮好看,设计说不上哪里特别,但就是显得人很精致。
后来郑小玲还打听过裙子的牌子,回去网上一搜,发现价格抵她两个月工资,加上买家秀里其他人穿着显得很一般,才悻悻打消了念头。
而星创某些没见林晚的人,则更好奇这个“她”是何方神圣。
他们有时私底下讨论周衍川的感情生活,都认为他有种不近女色的禁欲感,很难想像他会选择什么类型的同龄异性展开工作之外的来往。
众人齐刷刷转过头来,看清林晚的长相后,彼此交换着眼神,觉得这事可以理解。
就两个字,漂亮。
简简单单坐在那儿,没化妆也没戴首饰,根本不用特意凹什么造型,就已经足够出众。
光凭这样的条件,周衍川的心哪怕是远古冰川做的,也差不多该松动松动了。
众目睽睽之下,林晚笑眯眯地看着郝帅:“对呀,早上我搭你们老大的顺风车啦。你喜欢这款香水的话,去他车上找嘛。”
郝帅:“???”
我哪儿敢啊。
没等他说话,周衍川把菜单传给身旁的人,眼睛没往这边看,话却是对郝帅说:“或者不如送你一瓶,省得你去别人那儿闻。”
“……”
“没关系,喜欢这个味道就说。”林晚拿出手机,亲切地歪过头问,“你几月生日,我送你生日礼物吧。”
“……”
操啊。
郝帅在心里暗骂一句,这是什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场景啊。
作为一条躺姿最标准不过的咸鱼,他不过是鼻子灵敏了一点,难道就应该被这两人有来有往地当工具人吗?
咸鱼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郝帅“啪”一声拍响桌面,甩了下头发,站起来转过身,鼓足勇气直视周衍川。
这个动静闹得挺大,周衍川也配合地看了过来。
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跟平时在公司里没太大区别,不过就是眼神稍微冷淡了点。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郝帅想起前一阵在动保基地,他因为灰雁成功起飞跑去跟林晚吹嘘,他还想起有回林晚请客,他忘记把周衍川叫上。
周衍川此刻的眼神,跟那两次一模一样。
“老大。”
郝帅中气十足,走到他面前,紧接着便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们看好了吗?我去帮你们点单?”
周围顿时笑作一团,有人打趣说:“刚才看你站起来,还以为你要干嘛呢。郝帅,你不如改名叫郝怂。”
你们懂个球球!
郝帅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这帮傻缺直男,只有身处风暴中心的他,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刀光剑影!
郝帅乖乖排队去点单的时候,林晚他们的竹升面也送上桌了。
她把面里的云吞搁在汤勺里,小口呼气吹了吹,喂进嘴后又扭过头去看周衍川。
嘴里的云吞混合着整只虾仁的鲜美,眼里的男人侧对着这桌,只留给她一个流畅而冷峻的侧脸轮廓。
林晚眨了下眼睛,尝试代入周衍川的视角,想像了一番他进店以来的所见所闻,似乎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她收回目光,把云吞咽下去后,悄悄笑了笑。
等林晚专心吃她的面了,周衍川才放松姿势,往后靠上椅背。
视野稍许开阔了些,能看见她吃东西时,脸颊微微鼓起来一点,会有一种与她明艳面容不同的可爱感。
她应该是人缘很好的类型。
和郝帅见面的次数不多,就能大大方方地邀请他过去拼桌;明明刚换新工作没几天,和新同事吃饭时也能有说有笑;哪怕是在海鲜店意外结识的陌生人,她都能跑去酒吧为人家捧场当听众。
不知怎的,周衍川久违地想起去年在玉堂春的那次见面。
当时林晚站在走廊里,很坦然也很直白地对他说:“这件衬衫蛮好看,很衬你。”
分明是很唐突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似乎就变成了顺理成章。就好像她生来便是这样,让人感觉不怎么走心,但又矛盾地让人想把她的话听进去。
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讨人喜欢,也很容易和陌生人熟稔。
周衍川无声地笑了一下,薄薄的眼皮半阖下来,遮住了桃花眼中的隐晦目光。
随后便错开视线,继续与下属讨论正事。
几米开外的距离,郝帅双手捧着几个点餐的号码牌,被方才无意中目睹的一幕惊得灵魂出窍。
妈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暗恋吗?
过了一会儿,林晚放下筷子开始玩手机,顺便等郑小玲吃完。
郑小玲说她在减肥,一口必定要嚼三十下才能咽。
慢吞吞的动作直接导致星创那群后来的人都吃完了,她碗里的面都还剩半碗。
林晚听见隔壁桌的动静,见郝帅也跟着大部队离开了,稍作思考便说:“我出去一下。”
到了门外,星创一行人还未走远。
一帮年轻人走路都不安稳,非得互相打闹几下才舒服,活脱脱一群小学鸡。
周衍川当然不会参与这种幼稚行为,他独自走在最后,和其他人拉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