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落地窗,稀疏的撒在办公司地板上。
高级定制的黑色真皮沙发背后,一个被捏扁的易拉罐酒瓶滚了出来,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屋内平静。m.
陈文赫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放轻脚步,从门口绕到了沙发后面,这一看把他惊的目瞪口呆。
只见沙发背后满地的啤酒灌残骸,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二褚易就坐在地上,一条腿放平,另一条腿弯曲着,支着他写满颓废的脸。
淡蓝色条纹领带随意的扔在一旁,而他脚下,则是一个插满烟头的水晶烟灰缸。
烟灰缸旁边,扔着三盒已经空了的烟盒。
“这他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认识褚易这么久,别说伤心颓废,这些词他没在褚易身上听说过,谁要是用这些词来形容他,陈文赫都会觉得他在侮辱褚易。
可是现在,他不但颓了,还颓的十分彻底。
他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一天一夜,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兄弟几个怕他出什么事,赶紧找了个靠谱的开锁公司,强行把他办公室门锁给卸了才把门打开。
鹤玄他们还在处理开锁师傅,要是他们进来,看到褚易这幅样子,指不定得吓成什么样呢!
陈文赫蹲下身,靠近褚易身边,筹措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着牙伸出了手,拍在他肩膀上。
“易哥,有事你跟兄弟们说,别一个人扛着,虽然说兄弟们平时不太着调,但对你的事我们就算拼了命也会解决。”
陈文赫说完,褚易的身子动了动,他缓缓的抬起头,动作机械生硬,每一个动作都像费尽全身力气。
他落寞的抬起头,露出一张死灰的脸,平日里灼灼的目光,此刻也暗淡下来,嘴巴周围的胡茬密布,泛着不太好看的青黑色。
他头后仰,靠着沙发,看了一眼面色忧虑的陈文赫,嘴角一扯,露出一抹看起来十分揪心的笑容。
“赫子,我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劲?”
陈文赫见他开口,紧忙凑近他面前,伏着身子,紧张的看着他,皱着眉头摇头:
“易哥你说什么呢?”
他也顾不得褚易会不会嫌弃,直接跪在他面前,伸出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拳,激动的说到: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好?是你拯救了我们这群纨绔子弟,你把我们从泥潭中拉出来,让我们成为真正的自己,不至于当一辈子的蛀虫。”
褚易闻言慢慢转过头,目光正好与陈文赫发红的眼睛撞到一起。
他嗤笑:
“我设计了你最好的兄弟,苏家和沈家破产都不是意外,是我背后操作的,听到这些你确定还会一心一意的跟着我吗?”
陈文赫将要吐出的话语瞬间梗在喉咙里,整个人怔了怔。
褚易见状不禁自嘲一笑,他伸出手按住自己双眼,哑声道:
“瞧,一到暴露就什么都他妈不是了,我他妈就是一个祸害,从小活在垃圾堆里,长大了一样逃不过垃圾的命运,我能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褚易情绪越说越激动,他抓起地上的易拉罐就往落地窗上扔,似乎还嫌不够,他回手又掀翻了那个曾经被叶笙夸奖过精致的茶几。
陈文赫跪坐在他身旁,看着疯狂的褚易,低垂的眼眸微微动了动。
“不是的易哥,你没有骗我们。”
说着他抬起头,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缓缓开口:
“苏恒的事我们都知道,他是因为做了不该做的事,而且我也知道,他背地里想把我们几家都套进去,是你帮我们解决的。”
褚易嘴角笑容一收,黑眸里带着祈求一般望着他,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可是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所有人都要厌弃我?连她也……她说过喜欢我的,你知道吗?她说过的!”
陈文赫语塞,他怔怔的看着褚易,半晌后才开口:
“叶笙?”
褚易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就崩溃了,他抱着头,拼命隐忍,为了叶笙他可以做任何事。
她不喜欢他发脾气,不喜欢他惹事,他顺着她,把自己脾气改了七八分。
她说喜欢看男人打篮球,他可以不顾自己内心抗拒,加入篮球队,打了三年篮球,只为博得她一笑。
可即便如此,命运还是无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什么他妈的尊严,什么他妈的名誉,没了叶笙,他一无所有。
“赫子,你说我该怎么做她才能不离开我?”
陈文赫震惊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他摇头否定:
“不可能易哥,这绝对不可能,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对不对?叶笙对你什么样我们可都看在眼里,除了你她连其他异性看都不看一眼,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陈文赫白光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玩弄感情是常事,不过他们也是无奈,毕竟接近他们的大多都是为了钱。
偶尔一两个不为钱的也都是有别样的目的。
一直以来不相信爱情的他们,在叶笙和褚易身上看到了奇迹,这么多年,从褚易还是一个名没地位的小混混开始,两个人走到现在。
眼看着什么都好了,叶笙会变心分手?
怎么可能,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眼神里对彼此的珍惜和爱意,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能从眼底看到的爱,远远比说出来的更真实。
陈文赫的话让褚易绝望的心中升起一抹希望,此刻的他就想沉浮在深海里的蜉蝣,飘荡不定的心,无时无刻祈盼着一根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