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影,一尘道人摇了摇嘴唇,说道:“好一个张大帅,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看一尘道人的样子,显然是真的生气了,我便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尘道人叹了口气,说道:“刚才咱们三个人一唱一和,其实他早就看穿了咱们是想利用他来找回高倩,不过心中挂机着那打鬼鞭,这才没有拆穿,以他的眼力,自然看的出我命不久矣,剩下你们二人之中,只有彭徽有些法力,方才他之所以不出言提醒,就是想借刘桂存之手,除掉彭徽,到时候真的找到了打鬼鞭,就没有人有实力跟他争夺了。”
我一向认为自己已经算是见过世面了,但是此时听了一尘的话,还是不禁吃了一惊,好一个张大帅,好厉害的心计啊!
不得不说,这张大帅还真是有些本事的,他只不过在里边随意走了一遭,再出来的时候,刘桂存的尸骨便如同被绳子牵扯一般,跟在他的身后老老实实的走了出来。
我连忙走了进去,将高倩放了下来,虽然她脸色苍白,但还尚有脉搏,我连忙问一尘道人该怎么办。
一尘说此地不宜久留,那刘桂存谋划了几百年的行动,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张大帅牵制的了他一时半刻,但决不会长久,他迟早还是会制造事端的。
我点了点头,连忙抱起了高倩,此时彭徽也悠悠转醒,我们四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很远,我们才停下来休息。
我说您既然懂的观泥痕辨草色之道,咱们是不是趁着张大帅发现之前离开这无底洞?
一尘道人摇了摇头,说道:“你也太小瞧他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有哪一桩,哪一件能逃过他的耳目?咱们要想离开这里,还得依赖他,更何况,除了他之外,现在也没人能将刘桂存的亡魂超度了。”
这话一点都没错,这无底洞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因刘桂存而起,虽然我不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若是不把他给料理掉,我们就休想有片刻安宁。
说话间,张大帅已经走了过来,而刘桂存的骸骨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如果此时他身上再多一个铜铃,再穿上一身道袍的话,简直活脱就是一个湘西赶尸人。
别看那刘桂存已经化为了骸骨,但此时身穿铠甲,仍然是威风不减。
一尘道人也不揶揄,直截了当的说道:“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若想得到那打鬼鞭,须得承诺我一件事情,将这刘桂存彻底超度了吧。”
张大帅笑了笑,说道:“渡人生死,那是你的拿手好戏,我可不敢越俎代庖,这么多年不见,就让兄弟看看你的手艺吧?”
听了这话,我也不禁暗骂他无耻,他明知道一尘道人命不久矣,却硬要让他出手,这不是摆明了要让他早点去死吗?
连我都看的出来他的用心,一尘道人当然也不例外,当即就将脸一板,说道:“路只有一条,走不走是你的事情,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这刘桂存不能魂归故里,我这徒儿也就无法摆脱恶灵,到时候我们师徒势必一同死在这里,我看到时候还有谁能指引你去寻那打鬼鞭!”
不管如何生气,一尘道人的言语之间也一直扣着“打鬼鞭”三个字,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认准了这打鬼鞭对张大帅的重要性。
这两人相识数十年,对对方的脾气秉性也是一清二楚,一对一答之间,比说书的还要有趣。
听了他的话,张大帅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过了好久,才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我根本做不到,你们也知道,我是半路出家的,要说盗墓挖宝那是看家的本事,驭鬼之道我也只学到了皮毛而已,可那阴阳之事,我又如何知晓?更何况,这刘桂存是何许人也?又岂是我等能够对付的?”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甚至提到刘桂存的时候,他的脸上还出现了一丝惶恐。
一尘道人说:“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不管刘桂存生前多厉害,此时也不过是一架骷髅而已,或许是生前的执念才让他不得安息,要想对付他倒也不难,咱们只需毁了璇玑,断了他的念想,再将刘桂存的骸骨活化超度。他也就得以安息了。”
张大帅沉吟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
一尘道人的话说的没错,这无底洞中发生的事情都与刘桂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只有将他彻底解决掉,我们才能了却后顾之忧。
一尘道人的本事,彭徽也已经学到了七七八八,若是他安然无恙的话,说不定还能超度了刘桂存,此时这件为难事只能落到了我和张大帅的头上。
超度亡灵的事情我是不懂的,但若说是毁了璇玑的魂魄,那就再简单不过了,一把火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