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色的星球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小,莫莫的眼睛里泪光涌动,却又迟迟不肯掉落下来。
“放心吧,白夜他们不会有事的喵。”加加利在一旁安慰道,神情也是说不出的怅然。
鸣不说话,只是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飞船,不断有光屏出现在他的面前,各种数据在他的眼中快速流淌着。
“查到了吗?”鸣头也不回地说道。
“嗯。”在他身旁的尸轻轻答应了一声,随后将一面光屏推到了鸣的眼前。
“好,原来他们的引导行星在这里,躲在一颗红巨星的后面。嗯,这样就没问题了,我们全速前进了!”鸣的眼中绽放出别样的神采,语气有些兴奋地说到。
尸依旧不语,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按照鸣的指示调整着星图的位置,仿佛现在所做的事情和自己丝毫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随着一阵轻微的抖动,如黑色刀身一般的飞船陡然间加速,伴随着嗡嗡的响声,长长的火焰从推进器里喷涌而出。
刀身如墨,拖着如火一般的流光,瞬间**宇宙无边的黑暗之中。
……
葬青州伫立在最后一节台阶上,神情肃穆地望向前方。
台阶很窄,一节上面只容得下一个人独立,因而花夷只能站在葬青州的后面,视野被挡住了大半。
“谢娘,如您所料,遵您所愿,他已经来了。”葬青州的声音无比虔敬,就仿佛他不是在同一个人讲话,而是面对着满天神佛一般。
花夷侧耳倾听,却没有听到屋内传来任何的声音,这屋子的门是敞开着的,然而由于光线昏暗,再加上面前堵了一个大活人,故而只能是依靠声音来判断屋内人的位置。
片刻后,葬青州忽然转身,冲着花夷笑道:“呵呵,好了,去吧,谢娘请你进去。”
“啊?”花夷还没有反应过来,然而葬青州已经退向旁边,让出一条路来。
“既来之,则安之吧。”花夷心中想到,于是跨步向前,来到顶层唯一一间房屋的门口。白夜缓缓地跟在后面,机警地巡视着周围。
屋门也是用黑藤编织而成,黑漆漆的透不出半点光来。透过半开着的屋门向里面望去,有昏黄色的光线闪动。
花夷跨过门槛步入屋内,脚下传来轻轻的吱哑声,想来这屋子里的地面上也铺了一层用黑藤编织的席子。
整个屋子都是黑乌乌的一片,唯有角落里昏黄色的光兀自闪烁着,不由得让人产生某种错觉,仿佛自己正站在远古的开端,又或是末日的当口。
花夷的目光不由得停在角落,放大,再放大。
那是一株形似向日葵的淡黄色植株,花盘上面不时地飘散出星星点点的黄色粉末。如同萤火虫一般的细小粉末从里向外散发出昏黄色的微光,无数的粉末又将光芒一点一点叠加,扩大,直至照亮整个角落。
然而,牵引着花夷目光的,并非是那株清醒淡雅又默然独放的鲜花,也并非那飘散空中放出温暖光芒的细碎粉末,而是在那角落中,静静端坐的女子。
花夷有些愕然地立在原地,脚下再也跨不出半步。
而他身旁的白夜,也像是受惊似的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光景。
如同站在轮回的关口,遥望着自己的前世一般。
花夷看着对面,那个和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女子,一时间竟失了言语。
那若远山一般的眉宇,如秋水一般的眼眸,还有那淡淡的唇线,皓如白玉般的脸,都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辨不清,道不明。就连身上负裹的衣衫都是如出一辙的雪白,无暇无疵。
唯有区别的是,较之花夷的碎尾长鬓角不同,女子的头发如同黑色的瀑布般一袭而下,齐齐的刘海轻浮在眉梢,两鬓的长发则是用白色的带子松松地卷住,自然垂于胸前。
相比花夷的清爽俊美,女子的装扮则多了几分妩媚。只是那张脸,却如同是人在镜前似的,难分难辨。
“这……这究竟是?”面对一个与自己简直一模一样的人,花夷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来啦。”女子开口说道,那语气并不是像在询问,更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寒暄客套。她的眼睛看着花夷,目光却无法停留,仿佛从花夷的眼中穿过,直视着他眼中的自己。
“你是?”花夷觉得自己就像在对着镜子说话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我,叫谢香,他们都叫我谢娘,通常他们都这么称呼负责占卜的女巫。”不知为何,女子的脸上竟忽然浮现出孩子般的微笑,那笑容干净的没有一丝瑕疵,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