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族的士兵已经近在咫尺,甚至可以听到他们手中激光剑所发出的“哔啵”声,暗蝎人不由得收回目光,回身迎敌。.
谢香就像是木偶一样呆立在原地,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葬青州,还有他身后密密麻麻的暗蝎人,眼神无比的陌生,仿佛这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似的。
“青州爷爷!”花夷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葬青州伸手拦住。
“走!”葬青州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悲恸,他平伸右臂,说道:“我的身后已无生者,只有死士!”
葬青州的话就如同是一道绝杀令,所有暗蝎人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都状若癫狂!
花夷仿佛在刹那间听到空气中发出一声巨响,那响声极沉闷,又悲伤,就像是巨兽濒死前的悲鸣一般。
“不!”谢香好像是如梦初醒似的,突然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葬青州拦住她,一把将她推到花夷的怀里。
“走!……”这一声唱地极旧,好像恍惚隔了多年。
“走吧,花夷,别辜负了青州爷爷的……”白夜的声音止住,再也说不下去了。
花夷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怀里女孩儿的抽泣和她身体不住地颤抖,那一声声没入肺腑的哭声,让花夷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揪紧。
此时的谢香已经哭成了泪人,从小到大,无数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的闪现着。那些无微不至的呵护,那些温情脉脉的眼神,那一段段的欢声笑语。她是一面镜子,却一直被暗蝎城的人们当做公主般爱戴着,保护着。
然而,她却从未知觉。
花夷凝视着葬青州的眼睛,那双温柔又坚决的眼睛。
“青州爷爷,你多保重!”花夷的细目忽然流光闪动,他抱紧怀里的谢香,整个人就像一枚利箭一样,转身飞射而去。
白夜深深地望了一眼葬青州,和他身后的暗蝎城勇士们。
“去吧。”葬青州冲白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英雄一般的微笑。
“谢谢!”白夜无比恭敬地说到,随后转身,朝着花夷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
“你们都要活下去,把我们这些人的份一起算上,幸福地活下去,长命百岁。”葬青州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死亡并不可怕,它只是一段路的终点,新的开始一定就在不远的地方。
在这些暗蝎人的脸上,你看不到一点痛苦或者绝望,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与释然,或许,还有一点淡淡的忧伤。
他们被当做牲畜一样饲养了不知多少年,几乎失去了作为人而活着的资格。若不是那艘神秘坠落的飞船,也许他们此刻已经变成了某某人的躯壳,永世为奴。
虽然,这十六年来他们一直蛰伏在地底,虽然夜草的露水并不好喝,虽然没有太阳皮肤却变的越来越黑,但是,他们却从未有抱怨过,他们一直感恩戴德。他们没有奢求,他们已经很知足了。他们从心底感谢那艘不知来历的飞船,以至于在发现飞船里年幼的谢香时,他们竟把她当做是拯救了他们的女神,将千万宠爱汇聚于一身。
他们觉得是谢香让他们有了崭新的生命,所以,只要能保护谢香安然离去,心跳不跳,都不重要!
“龙族人!”葬青州咆哮着,拾起斜插在地上的合金刀,像一头凶猛的雄狮一样冲入了敌群。
那是机甲战士为了近身战而配备的合金刀,有三米多长,葬青州竟然挥舞着拿来砍人,其臂力简直就是非人类。
“哼!异族疯狗。”梅查手里拎着漆黑的长矛,从容不迫地穿过战场,他身旁的两个古铜色机甲战士就像是两个门神,将不断冲过来的暗蝎人撕成碎片。
“砰”的一声巨响,一团黑影从空中坠入地面,巨大的震动仿佛大地都在摇晃。而紧接着,两架古铜色的机甲也从空中落下,手执长矛,刀刃上还在滴血。
“尤路!”葬青州不由得大喊一声,那声音就仿佛是兽中之王的咆哮,战场上的士兵们无一不是头晕目眩,感到耳膜被震得生疼。
然而,两架古铜色的机甲并没有因为葬青州的嘶喊而停下手上的动作,他们高高举起的长矛再一次没入黑影的身体。
血柱高高喷起,洒在了冰冷的机甲表面,一朵朵绽开,无比的鲜红。
葬青州丢下手里的合金刀,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黑影,却被迎面而来的另外两架古铜色机甲挡住。他就像一只猿猴一样灵活地从两架机甲战士中间闪过,却又戛然而止在他们的身后。
一支漆黑无比的矛头从他的背后穿出,就像是一只狰狞地毒蛇,脸上还抹着猎物的鲜血。
“你的拙劣演出就到此为止吧。”梅查冷冷的声音回响在葬青州的耳边,而他却仿若未闻,只是眼睛痴痴地看着前方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黑影,张口欲言,却又发不出声,唯有眼泪纵横。
“这些人已经没什么看头了,我们去追那白衣刺客。”梅查将黑色的长矛抽出,抬脚将葬青州的尸体踹飞,然后甩了甩矛上的血迹,便带领着那四个古铜色的机甲战士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