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庄楼一行人得了消息,匆匆赶到了隔离安置点,璎珞已经等在安置点外。
楚庄楼连忙询问:“长公主身体怎么样了?何事这么紧急?”
璎珞红了眼眶,眼中隐有泪光,连声音都嘶哑了:“诸位还是快随我一起去见长公主吧!”
几个人心里不由一咯噔,难不成长公主的病情又加重了?
楚庄楼一行人,跟着璎珞进了隔离点,隔离点就建在一片空地上,搭着草棚和营帐,显得十分简陋,目及所见皆是病人痛苦的申吟,凄厉的哀叫,医师和学徒们,脚不停歇地穿棱在各个营帐之间。
万万没想到里面竟是这样一幅,人间炼狱般的惨烈景况。
所有人都惊呆了。
楚庄楼心里直发堵:“我在新安县还有一座僻静的宅院,不如让长公主去那边休养身体吧!”
璎珞哑声道:“长公主说,这就是最好的安排,便不劳费心了。”
岳辰目光微微一颤,顿时就明白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背后,又是怎样的深明大义。https://m.
隔离点的医师不足,每一个医师都要同时看顾几十人,倘若长公主搬去别处,身边至少要留两位太医照料,就代表会有几十个人,没有医师看顾。
黄景州面色凝重:“可长公主金尊玉贵,待在这种地方怎么养病?”
璎珞低下头,没说话。
一行人穿过隔离点,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璎珞站在帐外:“长公主就在帐中等着你们。”
楚庄楼一行人掀帘而入。
营帐里很简陋,除了一些生活用具外,只帐中一张长案最醒目,上面摆放了笔墨纸砚,及一些公文。
里面熏了防疫熏香,浓重的味道熏得人有些难受。
长公主一袭玄熏袿衣,坐在长案前,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也不待他们上前行礼,便道:“都坐下说话吧!”
楚庄楼见长公主气色颇佳,竟不似病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联想女官璎珞方才的态度,心中涌现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念头。
他骇然不已,袖中的手不禁隐隐发颤。
姜扶光没注意他们的神色,温声道:“大理寺文少卿,在杭州郡查了大批私盐,据统计,光整个杭州每一年的私盐定额,就高达三十余万引,贩私之猖獗,令人发指。”
此言一出,场中三人均大吃一惊。
岳辰心弦震动:“是因官盐价愈高,则私贩越多,禁私愈严,私贩之利越厚,利愈厚,则制贩私盐的活动越不能禁,故私禁愈严,则私盐越盛。”
“那就不去禁它。”姜扶光声音淡漠。
楚庄楼到底是生意人,心中隐有一些猜测:“长公主想从官盐入手,降低官盐价格,使百姓吃得起盐?”
他并不怀疑长公主的能力与手段,只是私盐兹事体大,长公主一人之力,未必能与私盐背后既得利者相抗。
黄景州却蹙眉:“盐税自古以来被视为国本,国之税收,盐独占三分,若长公主想从降低官盐入手,是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