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结束,已经是两刻钟后。
看到不远处的荣郡王,姜扶光笑问:“婶娘身子可还好些?”
方才听昌郡王妃提了一嘴,说是荣郡王妃身体不适。
荣郡王扇不离手,笑眯眯看向姜扶光:“就是有些受凉,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没事了。”
姜扶光放心一些:“前些日子做了一些辟寒香,回头送些过去,便让婶娘多保重身子。”
荣郡王笑容一深:“你有心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荣郡王突然想到什么:“再过一些时日,就该去你府中吃酒了。”
闻言,姜扶光先是一愣,接着便想到还有两个多月,她的生辰也该到了,如果要办宴,现在也该做准备了。
她笑了笑:“我年纪轻,不好为点微末岁数办宴,郡王叔若想吃我府中的酒,改日送些我酿的药酒到你府上去。”
“那敢情好,”荣郡王满脸笑容,“听闻戚老将军的旧疾,就是喝了你酿的药酒才得已康复,能喝侄女亲酿的药酒,还真是幸甚至哉。”
近日,有关戚老将军身体康复的传言,传得沸沸扬扬,也引发了多方揣测。
“哪有这么神,”姜扶光也不否认,“药酒只是辅助,说来还要多谢姬公子慷慨赠药,外祖父这才得已康复。”
荣郡王目光微闪,自质子进京后,太尉府非但没有如承安侯所愿那般日薄西山,一蹶不振,反而日益见好。
承安侯为了立储,筹谋得来的战功,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姜扶光吃了一盏茶,望向楼下,发现一个小厮匆匆进殿,附身在楼下迎客的昌郡王耳则说了半晌,昌郡王面色胚变,与在座宾客说了一句客套话,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殿阁,向外走去。
发生了什么事?
大庭广众之下,能令堂堂郡王爷轰然变脸,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只是,姜扶光诧异的是,昌郡王圣眷正隆,今日是他寿辰,没谁会不长眼睛,前来寻他的晦气。
不等她多想,璎珞便匆匆走来。
看到璎珞,荣郡王唇边勾起了一缕饱含深意的笑,只是这笑稍纵即失,没有任何人察觉。
紧跟着,他识趣地转过头去,与一旁的端郡王说话。
璎珞走到长公主身侧,俯到她耳边,小声道:“长公主,大理寺范寺卿携了尚方斩马剑,带了皇城司的人突然到访,被昌郡王府的护卫拦在外头,说什么也不让进来。”
姜扶光不由一惊,搁下杯盏:“怎么回事?”
自虎威将军接掌了禁军统领后,神护营将领悬空,最后是交由姜氏宗长端郡王执掌。
私盐案闹翻了天,已经牵连了不少宗亲,端郡王为保宗室体面,不得不进宫向陛下求情。
陛下勃然大怒,斥责端郡王治族不力,对宗室不加以约束,纵容宗亲目无王法,欺君罔上,有负姜氏列祖列宗,更有负皇恩。
“持械犯私,千百成群,对抗朝廷,朕当私盐何以如此猖獗,原是尔等仗朕顾念血脉亲伦,便猖獗成性,目无王法,行谋逆之举,还指望朕从轻发落?眼中可还有朕这个天子?”
“朕今日若行了包庇纵容之举,来日你们也不会念朕皇恩浩荡,反会仗着贵宠,愈加肆无忌惮,今日是持械犯私,千百成群,对抗朝廷,来日是不是就要聚众成势,持械谋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