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新的钱币,就是加大货币的成色,降低面额。
原来一枚只含金八钱的金元宝,面值一百贯铜钱。
而新的金币,依然重一钱,但含金量将达到八成八,同时,面值却要降低。一枚金币,将值铜钱二十贯。相比金元宝发行前的,金和铜钱比较,依然还是升值了两倍半,不过已经没有金元宝这么恐怖了。一金币等于十万铜钱,这个确实是过于夸张,哪怕是当二十的铜钱,那也相当于五千铜钱。
新银币面值也要降,成色也改为八成八,一两重一枚,一金当五银。比起过去金银铜一比五比八,金银比没变,但一银值四贯铜,银比铜却是涨了三倍左右。
金和银对铜,都升了三倍左右,金银比没变。
新币里,铜钱将取消当二十和当十钱,保留当二和当五钱。
如此一来,除去铜钱贬值因素,其实金银铜基本上恢复到了贞观初的汇率。
这样做的好处,是避免朝廷通过铸币大量榨取百姓的财富。
恢复到原来的汇率,也让纸钞的信用更加可靠,对于整个大唐的经济来说,都是有重要保障作用的。
回收旧的金银铜元宝,改称金银铜元,铸币的利润不再那么高,货币的信用更坚挺。
岑文本看着皇帝决心坚定,便也直接用出了撒手锏,本来也是打算要实行的新币制,现在提前一点。
承乾还想着通过回收铸币权,一年能增加三千万的铸币收入,结果被褚遂良和岑文本两个辅相一搅和,就算顺利回收来,可三千万的收益,也会下降到五六百万。
这简直就是故意跟他这个皇帝过不去啊。
之前张家铸币赚的盆满钵满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呢?现在朕要收回铸币权,你们就说要改币。
金元宝改成金元,银元宝改成银元,铜元宝改成铜元,改一个字,所有的发行的元宝又要回收重铸,瞎折腾一顿,最后铸币的利润少了快九成。
见不到朕好啊。
真要算,还不如不回收呢。起码原来张家赚的多,朝廷收的也不少,能收到四成的税,光从张家就能收到八百万贯以上的税。
不算朝廷自己赚的。
现在好,若是收回铸币权,一年的铸币量不变,可就算不额外扣税,总共也只能赚到六百万贯,一年少赚一半以上。
这他娘的暴利的生意,怎么就被他做成了亏本的买卖?
承乾想不通。
这些宰相,全他娘的是跟朕过不去啊。
他现在倒真是骑虎难下。
铸币权回收的狠话已经放出来了,这个时候不收回也不行。可一收回,反而一年要亏六百万,这不碰到鬼了?
但褚遂良和岑文本一唱一和,说这元宝改成元,那是早就定好了的。
都他娘的是一群祖宗,哪哪都不省心啊。
朕还不是为了天下。
对了,好像张家的铸币厂里,也有褚遂良、岑文本他们的份子。这是他们得不到好处,也不让朕得到啊。
到头来,他们还得了个好名声。
承乾觉得他低估了这些人,姜还是老的辣啊。
他心里迅速的想着对策,不能就这样算了,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要亏,大家一起亏。
他在算一笔账,跟着张超读书多年,他的数学非常好,能够直接进行心算。
如果,朝廷不收回铸币权,允许私人铸币,但需要这些私人先取得特别经营牌照,然后对这个铸币厂征重税。
那么,是不是更划算点?
新币一年如果总共能铸币得利六百万,朝廷征税征高点,比如先征他五成的特别铸币税,再征他两成的营业所得税,一年得税四百二十万。
还不用自己经营和管理,似乎比较不错。若是再金银铜料方面再管理一下,可能还能赚点。
朝廷一年得利五百万贯,让铸币厂得利一百万。
朝廷虽少赚了一百万,但省去了经营、管理等麻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省的一直得防着私铸。
算来算去,还是亏。
起码原来朝廷一年能收一千多万税和利,现在变成五百万,这不是亏是什么。
心不甘啊,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个突破口,结果却成了两败俱伤?
他一年损失千万,张超一年损失两千万,一个比一个亏,这是同归于尽的做法啊。
想来想去,承乾还是觉得,起码张超比他更亏。他一年亏一千万,可张超一年亏两千万。
再说,宰相们这么坚决,货币肯定是得改的。反正要亏,那起码让张超多亏点。
“既然褚相岑相这么反对朝廷收回铸币权,那么朕就依两位宰相之言,暂不收回铸币权。此外,关于发行新的货币,朕也认为时机已到。内阁和太府寺、少府监、中央银行一起商议一下新币之事。”
“新币到时就交由工商银行等几家银行的铸币厂铸造,但关于税率问题,需要再调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