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阙换下湿透的衣服,换了一身干爽的衬衫和半身裙。
她没顾得上吹干头发,进来时衣服又被雨湿了一侧。
wendy酒吧还是她第一次来时的狂欢模样。
灯红酒绿下,穿着大胆时尚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上随着摇滚摇头晃脑。
舞池里灯光昏暗炫丽,弥漫着酒精的味道。他们摇头晃脑地挎着电吉他,躁动的舞曲如同烈焰,让听见的人莫名躁动。
年轻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随着律动忘我地狂欢。
侍应生为她打开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各种奇怪的香味酒味混杂,温阙皱了皱鼻子,但并没在意。
她的穿着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眼眶红肿,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怒气。
她每走一步,身上都会聚焦很多好奇的目光。
裴渊坐在进门处的吧台,他很好认,左右两侧都被人特意隔出一个空位,单看背影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来前她想好了无数指责他的话,终于见面温阙只觉一股名为愤慨的凶涛骇浪要将她吞没,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啪嗒——
手机摔到裴渊面前,裴渊掀开冷眸,目光流转。
手机屏幕被摔亮,他眯眼模模糊糊地看清,胸中鼓起一丝烦躁。
果然,她发现了。
他自私卑鄙,他想从她的曾用机中窥探她的过去。
裴渊冷笑一声。
“这也是顾淮跟你说的?”他侧手搭在耳边,脸色微醺,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你干的?”
她从没怀疑过她被绑回国是裴渊所为,但他对自己的监视和她在桌上发现的她遗失的护照与身份证。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答案。
只要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只要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温阙拧眉,眼尾因为委屈而变得肿胀发红。
“你觉得呢?”
裴渊眯了眯眼,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香烟烧到指间,裴渊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侧着脸,眸子半眯,脸上闪现一丝落寞。
温阙垂眸,积攒的情绪终于决堤,她强忍哽咽,一字一顿道:“所以,一切都是你的计算?”
“你混蛋!”温阙扬起桌上的酒杯,手腕被裴渊紧紧攥住。
“所以呢?”
裴渊扯起嘴角,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你口口声声说是害怕我受影响,其实你就是害怕自己被拖累,你想甩掉我。”
“嗯?”
裴渊靠近,自上向下凝视着温阙。
她需要的时候自己召之即来,她不要自己的时候立马无情地将自己踢走。
这不是她的惯用伎俩吗,他究竟在期待什么。
想起前几天她告诉自己雨燕的故事,他心里只觉一股苍凉。
她的演技永远那么好,他还以为她终于能为自己留下。
黑羽般的睫毛垂下,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