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得如同墓地一般,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胸腔内的心跳声,一颗汗珠从额间凝聚,划过鼻梁,砸在了手背上,夜风吹来,浑身一片冰凉。
刚才的梦仿佛真实的一般,尤其徐飞虎最后跟我说“你TM玩了我的小翠,再把她甩给我,你TM就不是人,去死吧。”的时候,他双眼中的愤怒,和心中的怨恨在同一时刻爆发出来,让我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惊肉跳,那一刀他没有丝毫留情的余地,我知道,徐飞虎是个重感情的人,他也绝对会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去玩命,无论是谁。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拿了二百块钱去了徐飞虎家,徐飞虎家住在市场旧货街的一间破民房里,这里估计是泰城市区里唯一没有翻盖的地方了吧,民房外面就是一条臭水沟,臭水沟里到处是破旧的垃圾破烂,水沟里的水都成了墨黑色,臭烘烘的引来了无数恶心的苍蝇。
徐飞虎从小就跟着他妈生活,听说他爸爸爱喝酒,喝了酒就打他妈,他妈忍受不了毒打,在徐飞虎八岁那年就跟徐飞虎的爸爸离婚了,徐飞虎的妈妈怕他跟着他爹受苦挨打,就让徐飞虎跟着自己生活,本来徐飞虎的妈妈如果不带着他的话,完全能有机会再找个好男人嫁了,可她为了孩子放弃了幸福的未来,一个女人在竞争力激烈的城市里拉扯着一个孩子,生活的艰辛不言自明,可她从没有过任何怨言,多少委屈多少辛酸都只一个人埋在心里,徐飞虎是个懂事的孩子,每次跟他谈心的时候,他一谈到母亲的这些辛酸,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他跟我说,从他记事起,周围的人就没有看起他的,从小都是看着别人的脸色长大,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同学欺负他,他不得以还了手把那同学打伤了,那同学叫着家长找到了他家里,一看家里就他母子俩,把他家砸了个精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他说那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天,也是他妈第一次打他,打完了他又抱着他痛哭了起来,哭他没有个好父亲,家里没有个好男人。
也正是有这种童年经历,才让徐飞虎变得外表刚强内心脆弱起来,第一次给他二百块钱的时候,他那感激地流泪的情景我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一个可以被班主任疯狂殴打而不眨眼的汉子,却在二百块钱的关怀中热泪盈眶,或许只有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辛酸吧。
我捂着鼻子来到了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阵轻轻的咳嗽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虎子么?怎么不进来?”
门很破旧,里面也没有插销,我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小屋里光线很暗,里面还有一股潮湿的霉味,整个屋子不过二十平米左右,东西各摆着一张床,中间只有一个破旧的布帘挡着,说话的声音从东边的床上传来。
“这是徐飞虎的家么?”听了我的声音,布帘被拉开了,一个面色苍白,但依旧美丽的女人惊讶的看了看我。
“你是?”
“阿姨,你是徐飞虎的母亲吧?”
“你是虎子的同学?”女人问道。
“嗯。”
“哦,来,坐……坐……”徐飞虎的妈妈说着就要下床,我赶紧上前一步,搀住了她。
“别,阿姨,您别下床,您好好休息吧,我没别的事。”
“虎子去工地了,可能晚点儿才能回来。”
“啊?虎子去工地干嘛?”
“去工地当瓦匠,赚些生活费。”听她这么说,我才知道,徐飞虎的肌肉为什么这么发达,原来他一直都在工地干活锻炼。
“同学找他有什么事么?”
“没,没有,阿姨,这是二百块钱,你拿着吧。”我把二百块钱取了出来,交到了她手上,她拿着手中的钱,很是惊讶,但很快把钱推了回来。
“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姨,你别见怪,呵呵,我没说清楚的,这钱是我借徐飞虎的,今天是来特地还给他的,既然他不在,那我就交给你吧。”
“同学,你找错人了吧?虎子身上从来不带这么多钱的,也从没听他说过借给别人过钱,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一听她这么说,也是,徐飞虎平时身上都不超过十块钱的,看他家的情况这么艰辛,他也不可能有多余的开支接济别人,怪不得阿姨不信呢。
“阿姨,你放心吧,我没找错,就是徐飞虎,这钱是学校发奖学金的时候,我跟他借的,借时间老长了,今天来还给他的,不信他回来你问他就是了,你先拿着吧,绝对错不了。”我把钱放在了她床上。
“是么?那同学叫什么名字?”
“呵呵,我跟他都叫虎,我叫萧银虎。”
“萧银虎?你就是那个送给他高档衣服和钱的萧银虎?”
“恩,飞虎跟您说了?”
“嗯,孩子,真太谢谢你了,虎子跟我说起过你好几回了,说你不但人漂亮,心更好,说你是他心中的大哥,说将来一定像你一样,做个潇洒的人。”
“哪啊?呵呵,阿姨玩笑了,我和虎子是好兄弟,我家还算宽裕点儿,看虎子平时生活很拮据的,总想帮帮他,我跟他很同脾气,真跟亲兄弟一样,呵呵呵。”
“嗯,好啊,虎子能找个你这样的好朋友,也真是他有福气,不过这钱,我真的不能收,你现在还小,怎么能拿着家长的钱随便给人,你拿回去吧,你的好意阿姨心领了,等虎子回来,我一定把这事转告给他。”
“阿姨,你就别推辞了,拿着吧,我跟虎子跟亲兄弟没什么两样,您就把我当干儿子看吧。”被我这么一说,阿姨的表情有些复杂了,慈祥的面容中带着感激与愧疚,让人看了很心酸。
“好孩子。”阿姨把手伸过来想要抚摸我的脸,但到了半空却自己僵住了,或许她还不知道该不该对我有长辈的慈爱之举,我接过了她的手,抚摸在了自己脸上。
“阿姨,如果您不介意,我就做您干儿子吧,我跟虎子做亲兄弟。”
“哎,好。”阿姨慈祥着笑着点了点头,眼中也噙满了泪花。ωωω.ㄧбk.cn
“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