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别在地上趴着了,地上凉,会着凉的,我扶你起来。”
恍如自言自语,沐一一对乔寒烟小声嘟囔着。脸上的表情犹如定格在了上面,失神地看着被抱在自己怀里的人。
乔寒烟的头枕在沐一一的大腿上,无声无息。沐一一深处手去,拨开了黏在她脸上的头发,让她的脸露了出来,然后有用自己干净的衣袖,轻轻地擦拭着乔寒烟的脸,想把上面的每一点污渍,每一滴汗水都擦净了去。
“哼,金贵妃,你为何如此歹毒,自己做的事居然要让一个丫头顶罪,亏你还敢为澜国三宝……真是可笑!”
玥玦世子在一旁冷言嘲讽道,大有幸灾乐祸的神色。
御书房里,随着打板子的声音的停止安静了下来,格外的死寂,明明是站满了人,却像是一间空屋子,仿佛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偶有一些过堂风不经意吹过,却也难以抹去这样肃杀的气氛。
对于玥玦世子的话,沐一一已经是无力反驳了,也懒得去理睬,只是专注得用为腿上的乔寒烟打理这容貌,为她拽着身上已经褶皱的衣服。
待沐一一认为差不多了,才将乔寒烟放了下去。这时,站在御案边上的雁栖,看着那情景已是痛不欲生。
“雁栖,寒烟就拜托你了,帮我好好照顾她,要是她醒了,就说我去寻君山赏海棠了,过些时日就会回来。”
说着,沐一一缓缓站起身子,且朝着雁栖轻轻地行了一个礼,以示感激不尽。
听到沐一一这么说,雁栖的心中就更加酸楚难忍了,怎么听,那话都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只不过事情成了这个样子,他能够做到的,就如同沐一一口中所说,照顾一个被打得体无完肤,却身中花毒的宫女。
“娘娘,雁栖明白,娘娘您千万别这么说……”
雁栖虽心中不忍,可有些话竟是到了嘴边也不能说出来,可他知道,这金元宝何等得聪明机灵,他雁栖想说什么,她一定会知道的。为了避嫌,不让玥玦世子雪上加霜,就只能这样了。
“来人……”
澜沧洙口中忽然喝令道。
双眸中,有点点不忍闪过,稍纵即逝,之后,便是那帝王特有的漠然,仿佛视一切东西如云烟,包括他面前的沐一一。
又是好一阵的寂静啊……
御书房,从来都是庄严肃穆的僻静之地,可是现在确实宫女躺在了地上,妃子跪了又站起,且在澜沧洙的勒令之下,侍卫也已经站满了门口。
只见,御案之后,龙椅上的人双目轻轻地闭了起来,玉龙扳指在桌上发出一声哒地声响。
“把金元宝送到南燕宫,思过。等候朕的发落,没有朕的旨意,敢随便探望者,杀无赦!”
王者令下,不可忤逆!
金元宝的两只胳膊,被死死嵌在了一左一右两个侍卫的手中,整个人就被拉扯着就要朝着门外走去。
可她却忽然挣扎着回过头来,望向了雁栖。道:“寒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也是个苦命的女子,一定要好好对她,若是让我知道她有什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虽是在威胁,可沐一一嘴角上却是释然的笑意。那笑,让雁栖觉得心中无比沉重,可还是对着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