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只是一时的幻觉而已,却有两串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她的眼中炙热无比,仿佛她此时此刻的心境一样,燃烧着一股浓浓的思念。
“你……你怎么哭了?我说错什么了?你别哭啊,哎呀,我最讨厌女人哭了,我娘亲就总是爱哭,后来就是哭死的,你别哭了啊,不要哭了……”
见沐一一留下眼泪,霁鸿顿时就慌乱了,他站在沐一一身边手忙脚乱,又像是在手舞足蹈,一袭宽大的龙袍随着他来回踱着步子,龙袍里深处的两只不很强壮的胳膊在沐一一眼前比划着,好像是在拜祭什么人一样。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
见霁鸿如此举措,没等白胡子老者开口说话,青索就先皱起了眉头,他从小看着霁鸿长大,自然是知道关于霁鸿母亲的事情了,一个哭泣的女人竟会让一个国君扒开伤口来哄她,想想青索就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好像眼前看到的都是在做梦。
“哎呀,都说不要哭了嘛!没见过像你这么不想道理的女人,明明是我被你拒绝了,我可是皇帝,可你反倒哭起来了,真是有点也不好玩!不好玩!”
霁鸿的小孩子脾气,在哄了沐一一大半天之后还不见成效,也终于爆发了出来。
沐一一是哭的稀里哗啦,也不知道是心里积攒了太多的埋怨,还是思念之情顷刻间的泛滥,让她无论如何偶读止不住自己的眼泪,那眼泪就像是绝了堤的河水一样,稀里哗啦的流个不停,伴着她轻微的啜泣声。
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让花棚里所有的人都不知所措,因为霁鸿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场的也都是男子,就更加没有办法对付女人的眼泪了。
“哎呀!好啦!你要是再哭,我就再把你丢回牢里去!”
霁鸿也终于耐不住性子,朝着沐一一大声吼了出来。
可没想到,这句话倒是很奏效,在牢里已经度过了半个夜晚的沐一一,对于那个如同死一样寂静的地方真是厌恶至极,她害怕回到那里,而且自己脚上的伤,让她越来越缺乏安全感。
轻微的啜泣,渐渐熄灭了下去,眼角流淌的泪水,也渐渐收敛成一朵朵泪花来,花棚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总之,我不嫁,我还要回去,我还要回去找他。”
轻声的呢喃着,沐一一用自己的粉色粗布袖子,抹干了脸上最后一些水分。
“真是拿你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我最讨厌看见女人哭了,尤其是像我娘亲那样美丽的女人。”
霁鸿微笑道,眼里的神情变得好像更加温和了,简直就像是一簇温暖的火焰一样,让沐一一有些惊讶,她从未见过这么稚嫩的脸上会有那么成熟的表情。
她静静的看着霁鸿似乎在回忆什么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失态。
“我看你的脚好像伤的不是很严重,只不过有一点点肿而已,一会儿我会让青索带着大夫到你的房间去,你可不要睡太早了。”
见到霁鸿这么一段时间,只有这么几句话,让沐一一觉得她真的是在和一个国家的君王对话,而不是一个顽皮的少年。
而霁鸿在经过了这么一番在=心智上的摧残之后,显然有些疲惫了,只见他背过身去,打了个哈欠,还伸了个懒腰,好像真的很劳累的样子,这样的情形,沐一一何尝没有见过,在澜国的时候,那个曾经对她视若无睹,冷若冰霜的男子,也曾像霁鸿这样,总是一身疲惫。
现在想想,沐一一就越发觉得心疼了。
“青索,把她带到母亲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去吧,她会喜欢的,我相信母亲也一定会愿意让这么一个好姑娘在那里借宿的。”
说着,霁鸿就走出了花棚,青索也跟在他身后。
“对了,马上交大夫过来,女孩子要是真的瘸了,一辈子就完了。”
霁鸿回头补充道。
国君已经离开,两位白胡子老者也就自然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只不过刚才霁鸿的娇纵,让他们对沐一一也产生了一些怨念,对于这样一个像妖孽一样无缘无故出现在卜国境地的女人,他们是不会姑息的。
可是依照现在的情况,霁鸿煞是喜欢这个人,因此,即便他们受了先帝的嘱托要好好辅佐霁鸿治理国家,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取插手这样荒唐的事情,只能忍气吞声,细心观察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