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应当如何制裁?”
澜沧洙问道。
欺君之罪,听起来是何等的严重,雁栖先是愣了一下,可是那个在他斜前方的君王,不可侵犯的语气让雁栖感到一丝丝压迫感。
雁栖落在剑柄上的手指动了动,道:“理应处死,还要先施以重刑。”
“说的好。”
澜沧洙呢喃道,伴着一声清冷的笑,侧过脸,看着那个看着墙站着的傅砚今。
“只不过,陛下,这个傅砚今不是澜国的人,而且据江王爷家的李管家说,是同金贵妃同行来到澜国的,想必关系非比寻常,这样做,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
“没什么。”
在澜沧洙歪着脸的质问下,雁栖还是把原本想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咽回了嗓子眼里。
“既然没什么,该怎么做,就不用朕说了,真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扔下一句没有任何情绪的话,澜沧洙转过身去,便离开了天牢。
凤栖宫的主人,在这一日的清晨忽然归来的消息,很快就炸开了锅,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个突然病死的金贵妃怎么会又活过来了,可一轮归一轮,敢大声说话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没身份没地位的宫女太监们。
月仙居在沐一一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度过了最为冷清的几个月。
在金贵妃进宫之前,乐萦纤曾经是澜沧洙最为喜欢的宠妃,在后宫可谓一手遮天,不可一世,谁要是胆敢在背后说一句不好听的,隔天顶会被割了舌头丢去喂狗。
在金元宝入宫后,澜沧洙出入月仙居虽然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可相比凤栖宫,月仙居还是比较占上风的。
可是,让乐萦纤绞尽了脑汁也想不明白的是,就在澜沧洙对她说,金元宝病死在凤栖宫的事情之后,自那天气,澜沧洙就再也没有踏进月仙居一步。而且不止是这里,就连着后宫里面其他嫔妃的地方,也都冷清的很。
那时候,大家都愁着,寻思着是不是这后宫里的女子从那以后都要守活寡了,这跟被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
而乐萦纤也从那时候起,就对那个已经死去的金贵妃怨恨了起来,因为她不会想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会在这个千不该万不该的时候回到凤栖宫去。
知道这个消息后,乐萦纤先是大发了一顿脾气,然后便带着几个宫女,火急火燎的朝着阮水韵的水星阁赶去了。
凤栖宫,水烟袅袅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花瓣的馨香。硕大的木桶里盛满了热水,水面上飘着百日红的花瓣,朦胧的水汽从木桶里面飘出来,让整个屋子里都白蒙蒙的。
有几个袖子挽到胳膊肘的宫女在屋子里面忙活着,一个个却表情严肃,谁也不敢和谁说话,彼此的心里都恐惧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沐一一走在凤栖宫偌大的寝宫里面,一个人在屋子里面踱着步子,时而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好像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样。
鹅黄色的纱帐,还是干干净净的,让她好奇着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乔寒烟是怎么一个人面对这些东西,还把它们保持的那样整洁。唯一让沐一一能够看出来凤栖宫限制甚久的便是那些琉璃盏上落上的薄薄灰尘,手中网上一抹,就能抹掉一些尘土来。
自己曾经住过的屋子里,不在弥漫着那股淡淡的花茶的想起,也没有乔寒烟活蹦乱跳的影子在沐一一的眼前晃来晃去,时而让她发笑,时而让她无奈,沐一一在想,雁栖明明告诉她乔寒烟一直在凤栖宫里,可是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心里开始有了些莫名的担心。
“娘娘,请您沐浴,刚才又人来报,说陛下过一会人会过来。”
身后,小宫女稚嫩的声音响起,沐一一顺着那声音回过头去,可看到的已经不是以前在凤栖宫当差的那些身影了,所有的人都被替换掉了,就连说话的那个声音,都是十分陌生的人,这一点,让她有些不解澜沧洙这样做的用意。
“好。”
低声应了一声,沐一一便跟着小宫女,在另外几个人的陪同下朝着凤栖宫的后身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