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出乎意料地给德妃致了一疚礼:“我们郡主说,本应该去向德妃娘娘你赔罪的。这几日事忙,一直给耽误了。还请德妃娘娘不要怪罪于我家郡主。”
德妃听了这话,笑得很勉强:“怎么会,都是胭脂那丫头惹的事,我也不知道,她如此胆大妄为。温婉你别怪罪于我才对。”
温婉笑盈盈地摇头:“娘娘是长辈,你这话,让我们郡主很惶恐。娘娘不怪罪就好,我们郡主也放了心。”
两人的交谈,比较愉悦。温婉对德妃的态度,客气有余,亲热不足。与之前没什么差别。
温婉这样的态度,让德妃心里发紧,把不着脉。暂时不敢动。
温婉的这一动作…引起了郑王的高度警惕。在郑王的认知里,温婉再怎么磨练,但是有一点改不了。温婉心慈手软,被环境逼着可能会去杀人…可不会去杀无辜的人。这次温婉大动干戈,皇宫里一半的人牵扯进来,还对德妃身边的贴身女官下杀手,那证明,德妃有不妥郑王派人细细去查。果然从蛛丝马迹上发现,恒王面上安心做一个番王,但却与毛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京城里的一举一动…都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到恒王的封地上去。恒王,其实也是野心勃勃,一样觑与皇帝的宝座。
温婉要知道郑王所想的,肯定嗤之以鼻。都是皇帝外公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对那位置有想法呢!只要储君未定,大家的机会都是一样的。当然,前提是皇帝愿意给你这个机会。皇帝一等恒王满了十六岁,就将他扔到封地上去…根本就没想过让他沾手。恒王可不是郑王舅舅,能力也只是一般般,做不来那么的政绩。当然…皇帝把他放到封地上去,这么做也是保护他。
从八月到到十二月,皇帝在温婉的精心伺候后,心发闷和肩膀疼的病症都减轻了很多。气色和精神头也越来越好。自然,心情也好了,皇帝心情一好,朝臣与身边伺候的人日子也好过了。
这日,皇帝跟着郑王谈完了公事,正好是到了用膳的时间。郑王正待要走,温婉看着皇帝。都要上桌吃饭了…还不留舅舅下来吃饭。再忙,也不需要忙在这一时半会。
温婉是藏不住心思的人“皇上,郡主说,这会都到了午饭时候了,这里离王府还有半个时辰的路呢!菜都上桌了,就留了郑王爷一起用膳吧…要是饭不够,她回永宁宫吃也。王爷忙了这大半天,可别饿着了。”
温公公听了以后低着头不让人看到他的面色,心里却是又好笑又感慨。这样子,好象在说皇上小气得连给儿子吃的饭都没有。
皇帝听了这话,面露不悦“什么叫没饭吃你回宫殿吃。你这个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这么说朕。”
温婉撇嘴。意思是,我没乱说话。
郑王看着皇帝与温婉的互动,面上的神情很柔和。
皇帝看着温婉这个态度,又好气又好笑“好了,老八你就留着吃午膳吧,省得这个丫头呆会说朕连顿饭都不给自己儿子吃。传出去,还不定外面人怎么编排朕呢!”皇帝也就这么一说,养和店里就这么几个人,除非是想死,谁敢把皇帝说的话传出去。
郑王沉声道“是,父皇。”
等吃饭的时候,色香味俱全的饭桌上,出现了四盘很不搭的绿色叶子菜,还有一碗清淡的汤。而皇帝,最先是喝一小碗汤,吃得大部分是叶子菜。其他色响味俱全的菜色反而下筷的很少。温婉吃得很欢。
郑王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温婉每次与皇帝还有郑王一起吃饭,都笑得很开心。这次也不例外。皇帝看着温婉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难免也受了影响。心情放松下来,倒也是笑盈盈的,还问着郑王喜欢什么菜色,嘱咐注意身体,看起来,像一慈父。
郑王面上表情越发的柔和了。
吃完饭,净手后,皇帝笑着说道“你这个傻丫头,刚才笑得跟个傻瓜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拣到宝了。”好心情,也一样会影响身边的人。温婉这会心情就极好。连带皇帝与郑王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温婉时搂着皇帝撒娇道:“皇上,郡主说,她现在比拣到宝还开心呢!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是世界上最开心最幸福的事情了。多少真金白银她都不换的。”
皇帝一愣。温婉面上灿烂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欢快。皇帝想起温婉的性子,也就在他与老八面前,无所顾忌,很是随意。对其他人,都是客气生疏。这丫头在心里,只认可了自己与老八是亲人。
皇帝爱怜地摸着温婉的头,轻轻地说道:“傻丫头,就是个傻丫头。”
郑王听了这话,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温公公心里感叹。郑王那冰山一样的脸,想看到他笑十年难得一见。还是郡主厉害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婉的这句无意说的话的缘故,自那天以后,皇帝留郑王用饭的时间,有意无意的就比之前多了些。
到了十二月,果然是如温婉猜测的那样,在过年之前,大理寺把很多案子办了。
关押的人,流放,坐牢,入官为罪婢发卖的,无罪释放。案子落定,很多人终于把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有温婉的求情,有方大人的周旋,华大人发配到三百里外的一个军营里。相比别人流放三千里,到寒塞苦地服劳役,已经很幸运。华母、华夫人等几个华家的人,全都无罪释放。
梅儿把伺候华母跟华夫人的贴身丫鬟都买下来等他们一出来,就给他们送过来。
本来梅儿是要让他们住在自己的陪嫁产业中,不过华夫人拒绝了。她之前就已经做了妥善的准备。
这回要住到女儿的陪嫁庄子上让国公府的人怎么看她的女儿。她不能给女儿助力,但绝对不拖女儿的后退。
华夫人地看着两个庶子跟庶媳,语气严厉“你们以后如果老老实实,安分塌实地过日子,我也不是不能容人的。要是你们再跟之前不着调,也就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们都赶出去。”现在家产都捏在她的手里,而且她亲女又是嫁到高门大户。几个庶子又不是傻的,以后面上他们得靠华母才不会忍冻挨饿,背后还得靠着妹妹才能不受了欺负。
与他们一家一样处境的人家,全都是三餐无着落风餐露宿。两人经了这事,对嫡母都是言听计从。大儿子开始学着打理田产,华母拖人为庶次子谋了一个小管事的差事。两人都受了苦,这会看着嫡母早就有安排,一家人不用忍冻挨饿。
尤姨娘挑拨离间,没用了。
大儿子经历了这次的牢狱之灾人一下成熟了。怒气重重地说了一通尤姨娘。责怪她为什么当初不答应让她记在母亲名下。生生地断了他的前程。
“你,你这个逆子。”尤姨娘气得晕了过去。
大儿子又气又恼,可还是让人请了大夫,听着大夫说没大碍就走了。
尤姨娘醒来,身边没一个人过来照顾,真病了。
华老夫人受了这么一场惊吓,回来就生病,等撑着见了几个儿子,以为撑不住,竟然硬是挺过了这个冬天,不能说是奇迹。
而牡丹,嫁过去,现在有了身孕。但是因为娘家出了事,也受到了波折。好在还有一个国公世子夫人的妹妹撑腰。否则,就算有身孕,说不定也会被王家扫地出门了。现在是巴不得把梅儿捧起来,可惜梅儿对她,很是厌恶,给的也只是面上情。
“郡主,郡主府传来消息,说尚宽、清照小姐正月成亲。七少爷问郡主,你有何要吩咐的?”古嬷嬷问着。不要怪古嬷嬷哪壶子不提开哪壶。主要是温婉表现得太过和善仁慈了。对着平家,又一直没表露出厌恶的心思。
尚水腊月二十六已经娶了亲,娶的是四夫人的族侄女;尚宽正月初四娶了亲,娶的是一个商人的女儿;正月初十清照出嫁,嫁的是个商人的儿子。婚礼都是由国公夫人操办。
温婉面色一冷:“古嬷嬷,告诉七少爷,以后平家的事,他自己看着办。不用再来问郡主。”
等婚礼操持完后,顾妈妈进宫,跟温婉说,清照出嫁的时候,真真以温婉添了妆。
温婉听了笑了笑。
顾妈妈见着温婉笑了,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郡主,七少奶奶替郡主给清照小姐添了一对金镶玉手镯、一对宝石耳环。”
温婉莞尔一笑。望向夏影,夏影会其意,进了里屋。一会捧出一红漆木托盘,温婉让顾妈妈带回去。
回到郡主府。顾妈妈转述了温婉的话:“七少奶奶,郡主说,不能让你破费。这是添妆给你的东西。”
红漆木托盘里,放着一对绞丝纹赤金手镯,一对金累丝灯笼宝石耳坠。虽然与她添妆的一样,但是价值不一样。真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左右为难。
顾妈妈暗示绿罗把屋子里的人都带回去。屋子里没人,顾妈妈才笑着说道“七少奶奶,郡主说这次的事情让你费心了。请你好好安胎,其他的闲心事,就交给七少爷跟大管家操劳。郡主说,她还等着抱侄子呢!”
这话的潜台词很明确,做好自己的事就成。她的事,不需要一个孕妇来操心。
真真明白温婉的意思,脸有些小白。
作者话:这些日子着重在修细纲,所以每天只能保证三更。等细纲修完后就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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