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柱儿也笑道:“多谢小哥。”
晚上还是不敢入睡,这意思已经很明白,跟了王妃的人这样子说话,一定王妃正在府里天天劝了六姑娘不跟自己。
白天见的朱小爷一身的锦绣衣裳,手里是崭新的新马鞭子,王柱儿赶车的人,一直想换一个新的,还没有舍得去买。
床前睡着的那个人,也是衣帽光鲜。王柱儿看了自己,浑身上下一身布衣裳,就这样想打小姐的主意,好象是有些可笑。
床前的家人翻了个身,他本是合衣而睡,衣衫牵动处露出了来腰间一柄腰刀,王柱儿又吓了一跳,盯紧了他再也不翻身了,这才松了半口气,另外半口气就一直提着。
天再亮了的时候,朱禄来了,随身有一乘小轿,笑道:“让你候了这几天,咱们走吧。”王柱儿不敢不去,一个男人坐什么小轿,把自己塞在轿子里还不知道去哪里。
又不敢不去,朱禄带了他王府角门前下了轿,带了他在外面书房外面指了一块地让他坐着候着:“等一会儿吧。王妃不见外客,王爷见你。”
王柱儿心里忐忑不安的,一直是怕见当官的,心里忽喜又忽忧,觉得见王爷不如见王妃好说话。
女人当然好糊弄,但是见王爷,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书房里官员们穿流不息的来往,王柱儿就低了头不敢看,一直候到了下午,玉妙睡了起来,请了玉秀到房里来,笑着对她道:“是不是真心,我也不知道,也不能只听你说,想着送你来要银子的也有。我让人喊了他来,当了你面问上一问,你看如何?”
玉秀忙笑道:“姐姐只管去问。”几天没有见王柱儿,也有些想见她。
玉妙带了玉秀到院子最外进的房子里坐了下来,垂了帘坐在了里间。过了一会儿,朱宣大步走了进来,在外间居中坐了下来。
然后朱禄带了王柱儿来,王柱儿一进房门就跪了下来。朱宣慢慢地问他:“街上走动做生意的人怎么认识了六姑娘?”
“六姑娘回家去,雇了小人的马车。”
“六姑娘家教森严,怎么以后又有了来往?”朱宣问这话时,已经是冷了脸。在房里听话的玉秀脸红了,幸好房里没有别人,除了姐姐和自己,就是王爷和朱禄,再就是王柱儿,跟了姐姐,朱宣的人都在房外没有进来。
“小的怎么敢胡乱行走,是有一次无意中行到了沈家,遇到了六姑娘的丫头问候了一声。也是为了揽生意。”王柱儿只能这么回答。他是有意在沈家门前等候,玉秀也是看到了他才让丫头出来的。
朱宣很是嘉许,道:“你懂规矩,既然是个懂规矩的人,为什么私自带了六姑娘上路,无亲无故,孤男寡女一同行走,难道不怕担了拐带的名声?”说了最后一句,又很是严厉。
王柱儿吓得不行,他也一直在想了,沈家如果出首告自己拐带女子,只怕也能坐实罪名。他立即喊了冤枉:“是六姑娘让人找了我去,说家里不能呆了,要让京来找亲戚,让我陪了她一起来。”
玉秀脸更红了,低了头不敢看玉妙。
朱宣道:“六姑娘这样说,你怎么能就带了她上路。你有这番帮忙的心意,你自己上京来帮了她投个信也就是了,她不明白,你应该劝着才是。”
王柱儿无话可答,玉秀只是脸红心跳得不行。听了王柱儿“嘭,嘭”地叩头,朱宣止住了:“你抬起头来。”
王柱儿抬了头,这才看到眼前坐着的人,面目英俊,但是目光寒冷,身上穿了绣了云纹的宝蓝色锦衫,脚上是丝履,王柱儿心里想,我怎么能和这样的人去攀亲戚去。
正胡乱想了,朱宣倒带了一丝笑意,道:“不管怎么说,你护持了六姑娘上京,本应该重重赏你,放你早些回家。可是六姑娘说,你们有了婚姻之约。。。。。。”
王柱儿赶快否认了:“回王爷,没有的事。”玉秀脸一下子苍白了。
朱宣又微笑了一下,道:“你说没有,六姑娘说有。六姑娘是王妃的亲妹妹,这件事情要问明白了。你也知道,我这里不是一般的人家,不会乱许了人。不过六姑娘一定说有约定,王妃也要照顾她。这样,
你也不愁娶人,六姑娘也不愁再找好人。如果你和六姑娘一心要成亲,从此我这府门你是再也不能来了,沈家也不会再和你们来往,你们都有手有脚,自己挣生活去,我问过了岳父,六姑娘的嫁妆也是分文没有。”王柱儿看了他突然变了脸,又打了一个寒噤,只是呆呆的看了他。
朱宣挥挥手,朱禄捧出了四锭大元宝来,放在了王柱儿跪着的地上,朱宣又温和地道:“看你也是个老实人,偶然见了六姑娘这样的人,一时迷了心也是有的。朱禄说你送了六姑娘上京,花光了积蓄。两条路给你选,你拿了这银子走人,还去做你的生意去。你要带了六姑娘走,我这就唤了她出来跟你走,从此以后,两不相认”
低头看了王柱儿眼睛一直就在银子上转悠,朱宣心里笑了一下,妙姐儿这个孩子,为了沈家的人也算是尽到了心。
朱宣停了一停,站了起来,走到王柱儿面前蹲下身来,口气极温和:“你是选银子就离开,还是选六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