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她擦了脸,全无一点儿秀才娘子,晋王府出来人的体面,还是温和地道:“听了这样的消息,难怪你伤心。打仗总是有流血的,这就让人去兵部查了战死的士兵的名单,你坐在这里等一会儿。”
就让朱禄赶快去。大家都不说话了只看了辛夫人一个人。玉妙让人给她倒热茶来,辛夫人过了一会儿,止住了哭声。
听了王妃一句一句的劝自己,这才声气好了一些。
朱禄回来得很快,兵部离得并不远,他回来以后拿了一个名册呈给了玉妙,道:“这是上个月的战死士兵和将军的名单。这个月的应该还没有到。”
斜了眼看了一旁坐了发呆的辛夫人,总不能死一个人就发一次名单吧。
玉妙细细地看了,对辛夫人温和地道:“夫人精神不佳,让人送了你先回去吧。时时让人去兵部打听了,如果有,即刻请了你来。”
辛夫人眼泪又涌了出来,禁不住几个管事婆娘几句话说住了,拉了她出去。这一场花又没有赏成。
就是对了花,也没有了心情。玉妙第二天又让人送了东西去看辛夫人,说她不哭了,在等信儿,玉妙才瞅然不乐的坐下来。
没有过几天,兵部接了邸报,果然战死的人里面有辛文的名字。玉妙就让人请了辛夫人来,好好的安慰了她,又抚恤了不少银子。
看了辛夫人直了眼睛出去。朱禄才走进来回话道:“这人竟是来讹诈的。以后王妃不必再见她。战死的人不止一个,只有她哭到家里来。”
玉妙微微一笑道:“以后她来,就请她进来。再有这样的,还是请进来。知道了?”
朱禄答应了出去了,就等朱寿,朱喜的回信。朱禄是知道辛文就是年前查了孙家客店的人,他觉得辛文死的有些不一般。
朱寿接了朱禄的信,拿了给朱喜看了,两个人都是一笑。这人怎么死的,可不关我们的事情。
朱喜道:“晚上再回信去,王爷在前锋将军那里呢,你去把今天的信送去。”把一叠子信包好了给朱寿。
朱寿斜背了信,走出营帐来,迎面遇到了白行光,白行光赶快客气地对他哈了哈腰:“去哪里?”
朱寿只点点头,没有回话。自从辛文死了,这些人看了我们客气多了。朱寿上了马出营往前锋将军那里来,一面想了那位倒霉的辛秀才。
自从来了这些人就查这个查那个的,倒霉的辛秀才去查了伙食费用,来了就想生事情,说不打仗的时候还大肉馒头的养着,是浪费皇上的银子。
朱寿一笑,差一点没有引起哗变,虽然被将军们喝止了,可是几个愣头青的士兵把他恨在骨里,一心想找他的事情,还都是王爷背地里让将军们拦了。
上一次在战场上,被那个几个愣头青的士兵冷不防的从马上拉了下来,谁叫他没眼色没出息儿,一看吐蕃兵将凶猛,吓得不行回马要跑,冲锋在前的士兵们最恨这些没有出息的人。
朱寿回想了,他当时正好看到了,那个叫马五的愣头青士兵,一把迎了上去,把辛文从马上拉了下来,然后就不用再说了,当然是活不成。
当时混战一片,努力杀敌的还可以有活路,这样回头跑的人死的更快。
想想朱禄信里说的辛秀才家人在王府里哭闹,朱寿更不屑了,那一仗不死人,都是大好男儿。就是那个叫马五的愣头青,一向勇猛,觉得自己有理,对了王爷也顶撞过。王爷从没有怪罪过他。马五也死在了那一次的战役中,王爷听了,都愣了一下,然后沉了脸:“知道了。”然后一个晚上就不怎么高兴。
身后跟了一个王爷的宗亲,宗亲们来到了军中,才暗自惭愧。听的与看的是两回事,军中竟然是这样子的。
这些人平时在家里还觉得自己能干的很,到了军中才发现武不如一个小小的士兵,文不如一个品阶低的幕僚。
大家只能低了头跟了人后面学。看到朱禄要送信去,就有一个跟了出来,笑道:“我跟了你去。”
两个人都是打马如飞,奔驰在草原上。夏天草长,没有奔一会儿,腿上就沾了草汁。朱寿突然停住了马,宗亲跟不及,又跑了几步才停下来,回过头来看了朱寿。
朱寿示意他听,先还是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足有几十个人。还来不及躲藏,就看到这几十匹马奔了出来。
朱寿喝一声彩:“好马”奔在最前面的是一匹四蹄踏雪的好马,昂首了象是不紧不慢的迈了步子,却总在最前面。马上坐的是一员吐蕃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