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贵妃
“真的吗?”沈玉妙这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实在是虚弱的很,先前担心了朱睿硬挺着每日看了他,这一会儿听了这喜信儿,松了一口气,反而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她看了朱宣:“表哥抱了我去看一看。”朱宣微笑着抱了她起来,没有先过去,先在榻上坐了下来:“你得先吃东西,才给你看儿子。”
让人送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来,朱宣喂了她吃。沈玉妙还是只吃了几口就不肯吃了:“表哥抱了我去看看吧,我只想看了睿儿。”
只到亲眼看到了朱睿安稳的睡着的样子,沈玉妙才真正放下了心,儿子脸上还有浆泡破了的痕迹,朱宣在她身后安慰道:“长大了应该不会有了。”
依了沈玉妙,就要在儿子床前守着,朱宣不允许,微笑道:“你还没有好呢,昨天睡着了脸都是通红的,今天只给你看这么一会儿,你好了才让你再来看。”
径直把她又抱了回去。沈玉妙这个时候担心儿子的心是放下来,在朱宣怀里抱怨道:“表哥,你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朱宣自从朱睿病了以后,难得的发出了一声笑声,在她脸上亲了亲,抱了回房里,又放到了床上。
他自己不睡,坐在床前看了妙姐儿瘦弱的小脸,心疼的抚摸了道:“好好休养了。”然后又说了一句:“妙姐儿,你也把表哥吓得不轻。”指了我,撵我走,对我说,撇了我随了儿子去。这个没有良心的小丫头,最会欺负表哥。
沈玉妙已经不记得了,她轻声道:“睿儿好了,表哥应该放心了,我也放心了。”朱宣嗯了一声道:“这要多谢了徐从安,徐先生功不可没啊。”
三十以后才得一子,朱宣就是不抱,心里也是时时有儿子的。他看了怀里的这个傻丫头,要随了儿子去了,我怎么办?儿子与妙姐儿,一个也不许走。
看了她刚醒转了,又不忍心这会儿和她理论,只是和她说一些别的闲话:“给睿儿治病的段先生是一位乡下采药人,真的是好本事。”
听了怀里妙姐儿轻声道:“是睿儿吉人自有天相,表哥你说是吗?”朱宣深以为然,就是老侯爷也是这样想的。
世子一醒了,老侯爷就对了朱宣私下里道:“孙子果然是块世子的材料,这又出过了天花,以后更是百病不侵。”就是选皇嗣,也是首选了出过天花的。
朱宣当时只想到了,五皇子出过了天花,自己一向在皇嗣问题上是中立的,现在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了。
朱宣抱了玉妙,更心疼她了,道:“看你瘦的,妙姐儿,你快点好起来,好好陪了表哥,看了儿子。”看了妙姐儿也微笑了点头,只是一看气色就虚弱的不行。
沈玉妙熬了几天了,这会儿心情放松了,头脑晕乎乎的,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会儿正是问他要不要联姻的好机会。
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说了朱睿:“以后不让他再外面去了,只是出去了一次,就得了这个病。”
朱宣附合了她:“当然不出去。怎么想到五皇子这一次遭了灾,会把睿儿也带上了。”五皇子醒了,郑贵妃也跟着好起来,宫里正到处查了五皇子是怎么得的天花,可是他是个少年了,外面到处跑,一时也还查不出来。
只是有了年幼皇子的皇妃们,都小心避开了五皇子,恐怕把自己的皇子们也惹上。
朱宣轻声道:“惠妃娘娘又重新回到了十五皇子身边,现在是惠嫔,不再是妃了。睿儿好了,她让人送了贺礼来。”
沈玉妙嗯了一声,这会儿也没有心情听这些宫闱斗争,想来这位惠嫔打入了冷宫都没有趴下,现在重新好了,不知道她的生活里又要演一出什么戏。
朱宣抚了她的头发,轻轻的拍了她,看了她闭上了眼睛睡觉还坐在床前轻轻拍着她。第二天又被惊了一下,他抱了玉妙早上醒过来 ,怀里的妙姐儿有如火炭一样滚烫。
可怜南平王实在是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惊吓了,一面赶快让人请了段先生来,病情没有分明之前,一面又赶快让人请了岳父沈居安来。
朱禄吓了个半死,一见了沈居安就问了一句话:“王妃以前有没有出过天花?”又把沈居安也吓了个半死,一面说没有,一面跑了王府里来。
看了女婿,也觉得有些怜惜他,什么时候见到他都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只有这一次世子的病看了他也憔悴了。
翁婿两个人对面了,朱宣只轻声说了一声:“医生看过了,妙姐儿不是天花。”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才齐齐的出了一口长气。这日子再这样过下去,真是钝刀子磨人了。
福大命大的世子朱睿挺过了这一劫,南平王府人人笑逐颜开。然后送痘娘娘,到处礼佛烧香,王妃又病倒了,又忙乱了两天,象方氏申氏这样的****还是少不了拜佛烧香这一出子。
方氏走出了房门,站在廊下唤了青桃:“再去领些香烛来,烧香用的都用完了。”青桃答应了一声往外走,这倒不错,为世子烧香可以去公中领香烛,青桃知道方氏每每多上一炷香,为了自己。
方氏还没有孩子,房里和两位姨娘就是别扭的居多。青桃一面往外走,一面看了院子里正走出来的两位姨娘。
二夫人要是有哪一个晚上不迎了二爷,二爷就要去了姨娘房里。青桃还没有走出院门来,就有一个管事的婆子笑嘻嘻走了来,对了这院子里守门的人交待了:“今天上午,都不要乱出门了,在自己院子里好生待着吧。贵妃娘娘要来家里探王妃的病。”
世子天天见好,王妃熬得太狠,一下子又病倒了。在院门口的青桃听了就一脸的笑道:“妈妈难得来,房里坐一会儿去。二夫人差了我去领香烛去,这会儿还能出去吗?给世子爷烧香,香烛用完了。”
管事的妈妈笑道:“还是别出去了吧,香烛一会儿我让人送过来。沿了墙根,已经在拉黄幔了,还是别去的好。”
然后不坐,笑道:“我还要别处说说去呢。”看了青桃与守院门的人都是满口答应了,这才走了。
青桃只能回来告诉了方氏,方氏听完了还是没有话,青桃则又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了告诉了方氏:“我偷偷去看了一看,果然是在拉了黄幔呢,说是下午来,这上午就开始这样弄了。这贵妃娘娘一定长的好,可是我倒是想看看。”
方氏听了,就说了一句:“我送你去大嫂房里服侍了,你就可以看到了。如音,青芝还伴了大嫂宫里去呢。”
青桃这才不说话了,又笑道:“几时二爷头上换了大乌纱帽,夫人能进宫去,我也就能进去了。”
方氏一笑,还有大乌纱帽,小乌纱帽这么一说吗。她轻轻说了一句:“二爷在家里。。。。。。”朱明朱辉在这个家里,就象是一对管事的,事无巨细,人情来往都要参和了。
这样想了,方氏又觉得对不起大嫂,先开始来时还时时和她闹了别扭,有时看了她小,要喊她大嫂;有时觉得她太张狂,象是富贵逼人的样子,不都是一个家里的媳妇。
别扭闹过了,这才发现,这个家里的所有,都是大嫂的。年节下的穿戴,从没有空过,三个人一式一样的,有一次太夫人也笑道:“我们妙姐儿,昨天还提醒了我,节下的首饰要早早的打了来给你们才好。”
方氏这才明白,原来大嫂也时时提醒了太夫人看待了自己和三弟妹申氏,真是的,谁再和她争去,也争不过她。
先开始戴了一串明珠,看了晃眼睛,又过了一时看了那明珠更明亮了,青桃背地里打量完了说了一句:“象是又是一串。”
方氏只是笑,说道:“你看着喜欢,就看了象另外一串。”青桃没事做,遇到了如音问了一下,回来对方氏笑道:“看我说对了吧,就是另外的一串,如音也说了,比前面那一串要大的多,是王爷说了王妃念书辛苦,新换了来的。”
然后遗憾:“夫人也会几个字,这白天里无事,怎么不见写写去。”方氏只是一笑,从小根深蒂固的教育,会看几个字,能写得横平竖直就行了,谁家见个出了阁的媳妇在婆家拿写字当回事。
就我们家怪事比较多。方氏就对青桃笑道:“三弟妹还一个字不认识呢,那又怎么办,难道不活了。”
站在眼前的青桃这一会儿又要多话了,她笑道:“早上我遇到了梁姨娘的丫头,说姨娘不舒服了,只是吐得厉害。该不是昨天吃了不合适的菜,闹病要闹到今天吧。”
梁姨娘是朱明的姨娘之一,从来不能吃咸鱼咸肉这些东西,说闻了有一股味,闻到就会不舒服。
方氏这两天与梁姨娘争得比较凶,就腮边冷冷说了一句:“二爷昨天就是说她病了,才往她房里去看了。咱们又没有小厨房,哪里能天天给姨娘做新鲜菜去。外面大厨房上做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下午未时,先是宫里的太监们一对一对地到了,然后是引导的女官们,最后才是郑贵妃的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