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先不问这个,先着急的问了一句:“有没有见到王爷?”阮大公子摇摇头,阮大人也不掩饰的有了一丝失望,王爷到底怎么了?真是让人心急,这位胡闹的沈王妃还要在殿上胡闹多久才肯罢休。
阮大人象后面靠了靠,手里捧了小茶壶,对了儿子不紧不慢地道:“说说吧。”阮大公子才说了出来:“王妃的意思,是让四乡八寨的头人一起会了,分给那位嘎格头人一块安身的地方。”
“哼,”阮大人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道:“唉,我就知道这位沈王妃是要另立规矩了。”新拿权的王妃,当然是对新来的人好,这不是别起炉灶了吗?”
阮大公子也添油加醋了:“父亲,王妃这样安排,是全盘推翻了王爷以前的盟约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南疆自王爷平定了,不过才过上几年的安定日子,又要开始乱了。”文人最见不得的不是战乱,最喜欢的太平时节里生活了,可以诗酒斌琴的过日子。
阮大人沉思了嗯了一声,低了头只是思忖了。
树影摇了新绿,沈王妃坐在书房的锦榻,看了外面的树影,捧了腮对依然晕在酒中的朱宣道:“表哥,要是他办不好怎么办?”
朱宣淡淡道:“办不好,你就训他,不是在和他们生气。”看了妙姐儿轻轻摇摇头,道:“和他也没有用,和那一堆官员生气都没有用。这些人都是表哥用熟了的,他们每天最关心表哥了。”
然后又有受伤的表情了,嘟了嘴学给朱宣听:“每天就少不了要说,有没有禀给王爷去,每天要听好多次,就象表哥以前说听话一样。”
朱宣看了妙姐儿紧锁了眉头学了某一位官员的说话,就是一笑。沈玉妙学得性起,干脆从榻上站起来,学了百官上殿:“他们上殿来,先就对了表哥的座位看一眼,然后再看到只有我一个人来,他们就立即正色肃然了。”
朱宣笑道:“正色肃然还不好吗?”大殿之上,本身就是个有威仪的地方。
看了妙姐儿不乐意了:“表哥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朱宣笑着坐了起来,道:“陪我出去走走去,外面天气不错。”
两个人手携了手往园子里走去,出了书房的门,沈玉妙无间中说了一句:“这会儿福寿喜都不在?”
朱宣淡淡道:“是啊,都不在。”沈玉妙看了看他,朱宣才告诉她:“有人请他们呢,我让他们都出去了。”
一些子大胆的官员,见不到我,就请了小厮们出去,想打探一下我到底是病到了哪种程度。就是父亲那里,也是有人来请安询问的。
沈玉妙象是明白了几分,陪了朱宣在园子里逛,指给他看一丛芭蕉:“我新看了人植的,到了夏天,芭蕉也长成了,坐在这里的窗子下面,象是院子房子,几台亭阁都被染绿了一样。”
朱宣伸出手在抬了妙姐儿下巴,伏下了身子轻轻亲了一亲,才丢了她道:“表哥今年好好陪你看一看绿了芭蕉,红了樱桃。”
两个人又漫步沿了石头小径走着。朱宣指了一片竹林给妙姐儿看:“夏天闻鸡起舞,那里最是好去处。”
沈玉妙一下子想了起来,对了朱宣笑道:“表哥,我挖新笋给你,你舞剑给我看。”朱宣呵呵一笑道:“听起来有点儿不划算,是妙姐儿亲手挖的,亲手煮的吗?”
沈玉妙故作幽然的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没有被人天天气得不行的话,也许我会亲手做的。”
朱宣更是笑了一声道:“有这么可气?有什么可生气的。来,走累了,那里石头上面坐一会儿去。”
石姨娘偶然闷了,一个人走到园子里玩一会儿散心,听到萧管呜咽声,她循声走过去,听到了一阵男女的笑声。
在山石后掩了身子,偷偷的看过去,见竹林旁边,石头上铺了锦垫,沈王妃斜倚了王爷在听得入神,而**的人,却是王爷。手里拿了一根箫管,正在呜咽的吹响了。
石姨娘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听到了脚步声,看到朱禄走过来,才悄悄的黯然走开了。
朱禄也笑着循声过了来,笑道:“王爷王妃在这里,让奴才好找,听了声音才找过来。外面几位跟了阮大人去苗寨的大人候了王妃呢,让奴才送这个章程来。”
沈王妃拿过来看了一遍,朱宣依然没有住箫,看了妙姐儿看完了还给了朱禄,对他板了脸道:“告诉他们,让他们去和解,不是去打人。我一兵也没有。”
朱禄笑嘻嘻的走了,沈玉妙才看了朱宣道:“他们要派一队士兵跟了他们去,说万一打了起来,都是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可是表哥,阮大人家在南疆久居了,一定同那些苗人应该能好说好讲的。跟去了士兵反而象是去镇压的了。”
朱宣这才住了箫,只说了一个字:“嗯。”听了妙姐儿又狡黠的说了一句:“再说我也没有兵符,我也发不了兵。”
然后催了朱宣:“表哥再吹,我要听呢。”我不会吹,会听就行了。园子里又响了呜咽的箫声,沈王妃立于竹林下,眼望了刚才过来的那一丛芭蕉,心里盘算了,旁边再种几株樱桃,才符合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这名句呢。
几位大人在门厅候了,看了朱禄走过来,也是学了王妃板了脸,把话学了,才躬身笑道:“大人们请回吧。”
然后转身走了进去,“哎,”几位大人没有办法,你看了我,我看了你。一起走出来了王府,站在了门前先不各自上轿,商议了:“这种差事是好去的吗?王妃一心要培植那个不知道哪儿钻出来的新头人,可是别人也未必就愿意给他分一块地方去。一来二去说岔了,打起来了,咱们这几个人够他们怎么打的,王妃不发兵,听起来象是让我们去入险地。”
几个人正议论着,有一个人眼尖,看到了徐从安走过来,赶快迎了上去:“徐先生,徐先生留步,您这是去府里见王妃去还是见王爷去?”
徐从安回了礼,一看就明白了,肯定又是和王妃置气了,要么就是没有见到王爷。他笑道:“王爷一直病中,外人不许打扰的。我是去见王妃去。”
“啊,徐先生,您来评评这个理。。。。。。”几个人拉了徐从安一顿分说,最后希冀地看了他道:“徐先生,您看是应该点一队兵去吧,是这个道理吧?”
徐从安故意想了想,才缓缓道:“你们是跟了阮大公子那位阮大人前去,阮家是此地的望族,王爷一直也是礼让三分的,在这方圆群山中,应该来说,一提起了阮家,苗人都会给三分薄面才是啊。”
“话是这个理儿,可是有备无患,防患于未然才是上策。”几位官员也不含糊。
徐从安好笑,就说人少了不敢去不就行了,徐从安是知道王爷王妃不过几十骑就去了的,你们这些人家里的家丁一起去了就不少了,他接过了他们递过来的条程看了,也心里好笑了,至于请两千兵马去,真是浪费。
他笑道:“各位大人既然有道理,何不请去对王妃说去?”
几位官员一起不高兴了,王妃也不讲理。这个小小的****什么也不懂,就会瞎指挥一起拜托了徐从安:“徐先生是王妃座师,说话一定是听的。有劳徐先生去说一声儿去。”
徐从安笑别了他们,径直走到了来,问了人说在园子**玩乐呢,徐从安笑道:“那我这里等了,不去扰了游兴。”
王爷还有心情**玩乐,真是难得。这是他多少年没有心情和时间玩乐的东西了。王爷这个人,一会儿要联姻,一会儿又变了,他随便动一动心思,弄得别人都精神紧张,如履薄冰。徐从安在书房里舒服的坐了下来,让人泡壶好茶来,我也要好好享受一下,马上就要快马奔驰了, 不是好滋味啊。
又过了一个时辰,才看到王爷一个人往书房里来,徐从安笑迎了,取笑道:“从安恭候多时了,听说王爷游兴逸,不可前去打扰了。”
朱宣听他取笑,道:“知情识趣者,从安兄也。”徐从安一听,我又成了从安兄了,忙笑道:“只要不遇到曹刿,我向来是知情识趣,会看人眼色的。”
朱宣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为他正了名:“你这个曹刿,是个好曹刿,论的好。”至此,徐从安也扳回了自己心里的一口气。
听了王爷又吩咐了:“你对世子如此关怀,等你回来了,世子就交给你了。也到了认字的年龄了。”
徐从安赶快答应了,又笑道:“教的不好,不知军棍多少?”朱宣看了他也歪缠不清了,心里想了,妙姐儿歪缠,也是你教出来的吧。
板了脸道:“你自己去查军规去吧。”徐从安忍不住一笑,军规上哪有教不好世子领多少军棍的规矩去。
朱宣看了徐从安,静静交待了:“见了夫人,替我问候一声儿。”徐从安这才收了取笑的神色,郑重的答应了,对朱宣道:“我这一去,一定探听了达玛王爷府上现今如何,是哪一位公子为首,不过听说了那位南诏公主也不是好说话的。”
朱宣悠然道:“一个女人再不好说话,她手里没有兵权,又能怎样。你去看稳了,我这个兵符,一直也想了归还了他们呢。”
看了徐从安答应了,朱宣站了起来,沉声道:“此去吐蕃,路途遥远,多多保重。”徐从安也肃然的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