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此事需我慢慢与您道来。”
“那日,北城正张贴告示,一莽撞小子,那人看起来倒也像是个读书人,一副张扬舞爪的架势,似乎唯其独尊,丝毫不将那招募的官人放在眼里,那小后生,蛮横无理,好似那街头泼妇一般,撒起泼来,当街就指着那官人怒骂一通,让我拦下,那官人也气的够呛。”
“他还扬言说这朝廷中,所有的先生朝臣,太傅少傅,都不及他学问的一半,不过是些三教九流,下作无耻,成日只有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连一句正经的诗文都做不出;不光如此,他还说,要将那朝廷内外,文人雅士统统杀光,自己来当皇帝……”
说到这,江继明悄悄看了宋之问一眼,果不其然,六阿哥气的满脸通红,手上紧紧攥住杯子,手指因为用力,涨的发白。
“混帐东西。”六阿哥一甩茶杯,“啪”的一声碎在地上,七零八落的。
“六阿哥先莫动怒,且听我说完。”江继明心中一喜,想着的全是升官发财。
“我本以为他不过是个疯子,也就算了,况且闹市之中,如此动粗也实为不妥,被人说了官压民意,传的风风火火,沸沸扬扬;哪成想那小后生怀恨在心,气不过,半夜又打翻了那招募书台,撕毁了告示。”
“那一行一动,本就是在暗示当今太子之名,言中之意,分明是就是说太子独揽专政,况且您也知道,太子爷当政,自然是少不了一些风言风语,他又如此这般嘲弄讥讽,岂不是欺君犯上,意图谋反?这等人,若不及时禀报太子,只怕将来,成了心腹大
患啊!”
此时六阿哥才知道事出有诈,深思熟虑了片刻,又看了几遍那江继明提供的书信,寻思到,自己也未曾想到竟然可以如此的利用薛坛的身份。
原本江继明想借此机会上位,顺便推到杜江,若是自己能借此邀功,加上自己的身份,必将前途无量,升官发财,便将那所谓的书信折叠收好。
“好,明日一早,我便禀告给太子,此事不容小觑,又弄的满城风雨,想必太子一定会迁怒下来,你可知那人现在身在何处?待我先派人抓了去,免得那人跑脱了,怪罪下来,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江继明突然想起纪的话来,心想着该如何解释,若是说自己不知,只怕是六阿哥勃然大怒,怪罪自己办事不走脑子,放走了叛国重罪的犯人;要是说自己知道,又得罪了杜江等一干人,以及他们身后庞大的党羽。
甚至,还有高高在上的将军,董钰。
“这……这……”江继明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吓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你嗦什么?莫非还想要包庇那罪人不成?”
六阿哥气不打一出来,怕他万一真的放走了犯人,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心思?
突然,江继明灵机一动,说着:“六阿哥,小人虽然仍然未曾抓到那小生,却查到了他经常出现的地址,早就派人将那人常关照的一个艺伎关押狱中,任由他再胆大妄为,想必也不会弃自己女人于不顾。”
“我们只需守着他在扬州的住所,再派人日夜盘查酒楼客栈,必将胜券在握。”
“你还算有心,只是你放走那人,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明日一早,我便禀告太子,限你三日之内,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这个人来!”
江继明一遍应着,一遍讨好的给六阿哥上茶倒水,六阿哥接过来,小呷了一口。
“这事情若成了……”
“那扬州知府之位,自然是你的了。”
“若是不成……”
六阿哥抬起头,冷冷的看了江继明一眼,吓得他冒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