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收势不及之下,撞到了一个站在一家店门口的女孩身上,她身子微微一歪没有摔倒,可是手中的伞却掉在了地上。
端木夜连忙捡起了地上的伞,一把塞到了她的手中,然后急促地说了声:
“对不起。”就越过她急急的离去,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前面的那个他认定的身影上,他没有在奔跑,却走得比奔跑时更快更卖力。他几乎是本能地在提醒着自己,要快!要快!绝不能错过。
可是渐渐的,他的思绪却回到了刚刚那个被他撞了一下的女孩子身上。
那个女孩穿着一件很宽松的外套,明明该是很瘦小,却看上去那么笨重,递伞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了她的手,手很小,指尖还残留着细腻却冰冷的触,手腕显得更细。
端木夜的脚步缓缓地慢了下来,有什么样的直觉和沸腾在心间发芽。
那个女孩在接过他塞给他的伞的时候,微微僵硬的身体……
那个女孩在粉色外套下若隐若现的蓝色毛衣裙,以及……那外套下高高隆起的肚子。
夕夕!端木夜在心里惊叫了一声,那个人是夕夕!那个女孩竟是夕夕!
他猛地一个急刹车,冲着来的方向跑去。粗喘的呼吸,急促的心跳,凌乱的脚步,这些都是自己的。端木夜在心底一遍遍念着夕夕的名字。
他没有想好见到她第一句要说的话是什么,没有想好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没有想好此刻这么狼狈的自己会不会让她看不起……他什么都没有想好,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见夕夕,他想见他如今最爱,也只爱的妻,想得发疯。
端木夜在前面三个朦胧背影身后停下了脚步,再前方是一幢暗红主色调的小别墅,在虽不圆满却极明亮的月光照应下,显得古朴而优美。
端木夜在那三个撑着伞的背影身后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风衣还挂在肘弯上。
“夕……夕……”
端木夜喘着粗气,一字一字地念出这个明明只分隔六个多月,却仿佛思念了一辈子的名字。
前面粉红色的身影微微僵直了身体。他听到风吹落细雨的声音,洒在地上,仿佛在水中落进一米阳光。
沧海桑田也好,海枯石烂也罢。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半睡半醒地撒娇。
端木夜怀抱着这样的憧憬直起身来,喘息着吐出完整的话:
“夕夕,我终于找到你了。”
近乎乞求的心情,和时间累积的伤痕,让他在这样狂喜的时刻,竟哀伤得眼眶发热。
为何总说,缘起缘灭,聚散匆匆。原来真的是开始的时侯,我们就知道,总会有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