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提·喀休及时转移了话题。
很快酒馆中又充满了吵杂的叫喊声和咒骂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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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中的夜晚寒冷又危险,有的生物必然是在双月升起时才会开始狩猎。
距离遗迹六十里,距离娑娑镇九百七十余里的沙漠中,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大男孩正举着火把与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并肩而行。
“慕容哥哥,娜拉莎讨厌夜晚。”小姑娘抱怨着。
她穿着一套露出肩膀的及膝长裙,白色的,脚上是一双半透明粉红色的水晶鞋,脑袋上顶着两个像犄角的揪揪,其余的头发披散在肩膀和后背上,一直到腰部,随风起伏,她的额头上有一个看上去像妆饰物的水晶模样的东西,颜色迷离又耀目。
大男孩笑着看一眼小姑娘:“是的,我也讨厌。”
他穿的衣服跟在沙漠中冒险的人差不多,只是有些宽松,他左手举着火把,右手握着一柄长一米、宽十公分、厚约莫两公分的剑,剑刃上有着没有擦净干掉的血渍,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出暗黑的颜色。
“晚上没有人来买水,也没有人给我们送东西,到了有人聚集的地方我们该怎么生活呢?娜拉莎不要饿肚子,娜拉莎现在已经饿了,慕容哥哥!”小姑娘说话间揉揉肚子,仰头去看大男孩的脸。
大男孩的手上突然多了一个金黄色的盘子,盘子中码放着一圈肉片,边递给小姑娘边安慰道:“不要担心娜拉莎,等到了人多的地方我们会找到事情做,还有更多美味的食物等待着我们。”
小姑娘把盘子接到手上,在风带着沙子落下之前,盘子上出现了一个弧型的透明罩子,她用手捏起一片肉轻轻塞到口中咀嚼,声音模糊地问:“慕容哥哥,我真的叫娜拉莎?是你从遗迹中捡来的?”
“是的是的,你在遗迹中沉睡,那年你就像现在这么大,三年了,你一直没有长大。你躺在水晶的棺……柜子里,柜子边写着你的名字,我的管家认识那种文字,整个遗迹就是你的家。”大男孩笃定地说道。
“哦,我总是怕忘了,以后娜拉莎会尽量少问同样的问题,慕容哥哥你的管家真的不见了?”
“是沉睡,等我回到家乡,他们会有办法让管家醒来,我的到来是场意外。管家说我应该到某个特定的星球去长大,我的舰队会陪伴我,然后回到家族跟其他同样的人比较,选出下一代的继承者。”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去年说过,结果你和你的舰队在进行空间跳跃的过程中失散了,你和你的救生舱掉到这个星球,你一点点长大,接受管家的训练,由于救生舱消耗的特殊能量太多,你的管家又必须是特殊的能量才能运行,所以就沉睡了。”
“对对对,我说过。”
“慕容哥哥你还说过遗迹一共八层,我在最后一层,你帮我把大部分东西收起来,那时这里的冒险者们探索到第四层,你给他们留下的是一些看上去不值钱、又镶嵌在墙壁上的东西,你说你还要帮我找到家人。”
“嗯,找到你的家人。”
“慕容哥哥你真好,等娜拉莎长大就嫁给你,可娜拉莎为什么总是这样小?哇,慕容哥哥,又有冒险者口中说的吞沙兽出现了,我要吃,它的味道最好了。”
小姑娘正闲聊着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www.biquwu.cn)的话题,突然一指前方,高兴地大叫起来。
在二人前方三百米的位置上从沙子中突然钻出个脑袋,脑袋前面尖尖的嘴猛地张开,把一只蛰伏在那里的鬣狼吞进去,或许是向上的冲劲太大,它的整个身体已经冲出沙地,朝着天空而去。
三百米的位置,小姑娘似乎不需要火把的光亮也能看清楚。
当她话音响起的一刻,大男孩已经提着剑冲了上去,他的身影并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有着明显地行进轨迹,而是闪烁。
一阵清晰一阵模糊,而且似乎月亮照射到他身上的光线也出现了特殊的折射,可谓是一动一突显,一顿一步远,一眨一天边,一瞬一近前。
三百米的距离,大男孩四秒钟冲出去二百米,此刻吞沙兽的冲劲已经到了,滞空了一瞬开始向下落,十二米长的身体还在扭动着,同时掉了个头,脑袋向下,合拢起来的尖嘴对着沙地,速度明显比冲上去的时候更快。
又一秒过去,眼看着吞沙兽的嘴将要碰到沙地,大男孩暴喝一声,单手剑脱手而出,在月光下闪烁出一线模糊的光影,随之扎进吞沙兽尖嘴上方头部的两寸处。
尘沙荡起,吞沙兽的身体落到沙子上,头部以下的地方无规则地扭动着,却无法钻进沙子中。
“?剑毙」媚锔咝说靥?鹄矗?游枳判∪?罚骸坝泻枚?鞒脏叮?饺莞绺缯姘簟!?
沙漠的夜晚不是制作食物的好时间,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拖着吞沙兽继续前进,而不是像之前大男孩变出盘子和里面肉片时那样把吞沙兽收起来,人类给评定为三阶七级的吞沙兽可以威慑比它阶级低的其他凶兽,哪怕仅是尸体。
果然,当天开始亮起来的时候大男孩公孙·慕容和小姑娘苏菲亚·娜拉莎一晚上都很轻松,没有再遇到其他的沙兽,想来这段路上吞沙兽算是顶尖的存在。
而且两个人一晚上前进了二百七十余里,一个能吓死百分之九十九冒险着的距离。
他们此刻距离娑娑镇不到七百里,他们也不再急着卖水。
因为卖水不是目的,他们两个像幽灵一样在遗迹附近各个地方出现又消失地卖了两个月的水,其实是为了学习这个地方人类的语言,再打探一下生活习惯什么的。
他们每一次出现都是在人少的时候,比如某个冒险者小队前方三里处,比如在遗迹中某一层的某个转角另一边。
每一个与他们交易完又不曾对他们出手的冒险者,都会担心他们的安全,每一个对他们出手的冒险者,都已经失踪在遗迹中或者遗迹的周围。
相对善良的冒险者,偶尔在与别的冒险者说起的时候,少不了发出一番怜惜地感叹,他们总认为两个孩子无法存活下来,而每当听到别人说在某个地方遇到了两个孩子,他们又会松口气。
这些冒险者们知道人性的多变,但他们在遇到两个孩子的时候选择了善良的一面,他们在内心满足的时候并不晓得,他们那一刻选择的不仅仅是善或恶,而是……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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